因为画里的她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所以眼眶里面的勾勒很容易被人忽略,碎碎稀少的泪光像闪烁的星,零星藏在诸多色彩当中。
她不爱哭,至少长大以后不爱哭。
哪怕面对威胁,暴力,还是痛苦,都不曾掉半点眼泪。
她只有唯一时候会想哭。
那就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幸福和希望的时候。
明寐忽然有些喉哽,偏头,望向景淮。
他了解她,了解到已然触及到了灵魂。
笑中带泪,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情感。
明寐伸手试探,然后钻进他掌心,握住,她再度望向画中的自己,再笑即是释然:“景淮,你就是我见过最牛的画家。”
永远是。
“这么喜欢啊。”景淮知道她言中意味,却不刻意将情绪停留在伤感上,化解揶揄:“要不把这些都挂在我们卧室里?”
刚酝酿的感伤猝不及防被破坏,明寐瞪他,嗔责:“靠,你什么癖好啊。”
景淮愉悦地沉沉笑。
他环顾四周,只是说:“能被你认可,是它们的最高成就。”
回头,景淮对着明寐,伸出手点了点自己嘴唇,“奖励?”
明寐眯眼审视他。
这人,怎么谈起恋爱来就这副德行了。
正在心里吐槽着呢,面前的人已经俯身下来了。
别人索吻,都是自己纠结紧张,他倒好。
景淮俯首索吻时,视线始终锁紧她的脸庞,深长又玩味,似乎在欣赏她因为这个动作而产生的所有神情。
他见她不动,蹙眉,语气故意往下掉:“明寐,我画这些很辛苦的。”
“画了整整六年啊,每一笔都是……”
景淮话没说完,明寐憋着心里的笑,扶着他肩膀踮起脚来。
崇京春天最早开的是白玉兰,但开得最灿烂的往往是桃花。
白色桃花随风飞瓣,溜进藏匿某人如狂潮般内心的世界,飞舞,卷着,轻轻落在画框之上。
景淮未出口的话缓缓停滞在嘴边,眼角有几分意料之外的怔开。
明寐温软的唇瓣,含着情,落在他的脸颊上。
亲了脸。
没有那么多男女之间的缠绵和激情,她也用自己从少女生涩中萃取出的纯情,回馈他的盛大款待。
只亲了一下,明寐后撤一步,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的表情,终于有扳回一局的得意。
她爽快一笑,唇红齿白,双手拉住他胳膊。
“好啦。”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