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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第1页)

燕云还静静地看着门口的蒋大郎,她嫁他为妻,却不怎么识得他。

她是花院里的行首都知,得才子雅士追捧,他们或争缠头,或奉曲赋,蒋大郎家境贫寒,才学平平,不过得同窗友人的相邀舔得一座,在座中投来痴痴的目光。

可这座中,倾慕她的不知凡几,他痴缠的目光也显得如此寻常、无声无息。

他既无才又无名,生得也平平无奇,只得一腔看似不可求的一往情深。

奈何,这一往情深也是假的。

他从恋她的贫家子,摇身一遍成了她的夫君,未多久他就露出了寻常丈夫一样的嘴脸,要妻贤要妻美,要她孝顺公婆,温柔体贴。

他口内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只得草屋安身,委屈了娘子。

可若她真的委屈,他又露出另一番面容,销金窟出来的女子,性好奢侈,不知简朴。

他自惭才学平庸,她偶尔读他文章,言道引的典故似有不通之处,他又红了脸,笑她: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他口内自谦,心中所想却是怀才不遇。

他知母亲为人苛刻,叹息一声,与她道:娘子,母亲不过乡间无知妇嬬,娘子莫要与她计较,日久见人心,天长时久,她自知你的好。转而又道:女子无才便是德,母亲在村中有清名。

他怜她苦压针线,握着她的手说:娘子辛苦,少绣些活计,坏了眼睛。可他从家里要取银钱时却从未有犹疑,道:往日都是同窗请我,眼下家中既能周转开,哪能还像旧时一样,占人的便宜。

他恋她美姿容,可他心底又在弃她过于招蜂引蝶,道:娘子天生好颜色,再不必淡妆浓抹的。

她不大识得他。

燕云还木然地立在那,看着门口的丈夫嘴巴开开合合地说着话,她没去听,她只是挺直了纤细的腰,打开秀美的肩,抬起臂肘,交叠素手,她的仪态曾得精心的□□,只要她愿意,端整了姿态,随意俏立在那,就有万千的风情。

蒋大郎在燕云还清灵灵的目光中,有些些狼狈地闭了嘴,唤了一声:“娘子?”

“你待如何?”

蒋大郎一愣:“娘子何意?”

“婆母动手在先,我失手在后。要我跪下讨饶请罪?绝无可能。敢问郎君,要待如何?”

蒋大郎些许发急:“母亲为长,你为幼,她为婆婆,你为媳,纵她错在先,你还了手,便是你的不是。只我们一家人,不必如何执拗对错,你服软低声下气些,母亲不是不讲理之人,哪能与你计较?”

“郎君也读文章,也学仪礼,可有习得辨是非公道?”燕云还上前一步,“婆母是讲理之人?郎君生得双目,可见了她的苛刻处?郎君生得耳朵,听不见她说的污言秽语?我是贱妇、□□?我不守妇道?”

蒋大郎叹道:“拌了嘴,自是挑了难听的说。”他满脸的为难,自己在婆媳之中和稀泥,何其艰难,母亲与娘子却不知他的难处。

蒋母尖着嗓子嚷道:“你难道是本份人不成?你一个粉头,天天惦着花儿粉的,你丈夫不在家,你抹给哪个看?还是要勾搭你老公公。”

蒋父听不得这话,过来扯过蒋母,就是一巴掌:“泼妇无知,胡说八道,生生坏了我蒋家耕读人家的名声,你再胡言乱语,去跪列祖列宗。”

蒋母挨了巴掌,自悔失言,可她又咽不下气,不敢发作在蒋父与儿子身上,便来寻燕云还的不是,把自己的头发一拆,嚎哭一声:“搅家精进家,生生乱了家,可活不得了。”说着一头撞向燕云还。

燕云还往边上一闪,那蒋母扑了个空,摔打拍桌,一声一声地哭起祖宗来,一口一声要蒋大郎训妻,不把燕云还治服帖,她就去死。

蒋大郎到底不敢出手打人,只得好言语去哄蒋母。

蒋母推他,泣道:“你从我肠子里爬出来,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拔大,但凡你有半点的孝心,断不能让媳妇爬到我的头上拉屎。原指着你娶读书人家的娘子做妻,体体面面,清清白白,哪指着你要了一个伎子充正房,□□进门,几辈子的脸都丢得干净,你还纵着她,我可不活了。”

蒋大郎被逼不过,低声与燕云还道:“娘子,你只做个样子,先让母亲消气,过后,为夫论罚论打,只由你说了算。”

燕云还不为所动:“我做不来样子,你们若是逼我下跪,要么拿棍棒压我,要么让官府治我不孝的罪。”

蒋母嚎哭:“一个伎子,还充起清高来,可了不得你,一身烂骨头,浑身臭肉,你以为自己是香饽饽。”又大力拉扯蒋大郎,“今日你不治她,他日她眼里哪还有你,爬得到你头顶来。”

蒋父在外:“罢了,快住了嘴,儿媳还要绣花,莫坏了公主的交待。”

蒋母扯着喉咙:“你真个当她攀了高枝?公主什么身份?还能惦着她?你在泥里弯腰,可惦过脚边泥?我打听了,留溪那,公主一年都住不了几回,她高高在上,不过是一时高兴了,丢了个眼色给这贱妇,她倒拿来当圣旨,贵人哪记得你什么名姓,把心按回窝子,别飘没影了。”又耻笑燕云还,“你也不量量你什么身份,一个从良的伎子,还指着贵人记你?”

燕云还道:“与公主又有什么干系,公主自然记不得我。公主记不得我,我便要跪下请罪?你欺我辱我至此,难道我便要生生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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