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方仰起头将其慢慢地从口鼻中呼出来。
此时他有一千句话,一万句话想要对那不知在何处的姑娘说,可是他也明白,真到开口的时候,他又会变得口齿僵硬,一点也不让她喜欢。
所以,他不顾江沁等人在场,放任自己此时,就这么长久而无由地沉默着。
邓为明和江沁互望了一眼,皆没有开口,唯有黄德忍不住,急切道:“陛下,信报上怎么说,江州死……如何?”
张铎抬手,将信向他递去。
“你自己看吧。”
黄德忙将信接过来,越看越藏不住欣喜之色,最后不禁拍给股大呼了一声:“好!”
邓为明道:“黄将是何喜?”
黄德起身,面色动容,“那三万余人,都保住了呀!”
邓为明愣道:“江州淹城,那三万人……欸,是如何保住的呀。”
黄德看向张铎,起身跪伏下身,含泪恳切道:“陛下,末将要替拙荆,替江州的百姓,叩谢内贵人的救命之恩。若陛下准许,臣愿替内贵人领私放逃将之罪。”
江沁呵道:
“黄将军在说什么。”
黄德转向江沁道:“江州万民得已保全,全仰内贵人大义大勇,其虽为女流之辈,实令我等男儿汗颜啊。江大人,末将知道,您是忠正无私之人,但容末将放肆说一句,您的儿子,江将军也在城中,江大人,难道对内贵人不曾有一丝感怀吗?”
“与国之疆土同命,本就是其归宿。”
“真正与国之疆土同命的,是朕的席银。”
江沁不及应答,肩上却被张铎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
“不必站起来,也不必跪着。你要说什么话,朕都知道,但朕今日不想听。”
正说着,邓为明进来道,“陛下,抵岸了。江将军在岸上侯见。有事禀告陛下。
“召他上船来禀。”
“是。”
邓为明应声而出,不多时江凌披甲而入。见了张铎,俯身跪地,行了君臣之间的大礼,口中请罪道,“末将死罪,护卫内贵人不利,致使贵人如今身陷反贼之手,末将万死难辞己罪,请陛下重责。”
张铎低头道:“她在什么地方。”
“回陛下,内贵人在江州城中的沐月寺,岑照…也在寺中。”
江沁在旁问道:“除了这二人之外,可还有其他人。”
“其余的兵将已出城受降,已被内禁军捆缚看守。”
“既如此,你等为何不破寺擒拿岑照?”
江凌迟疑了一时,抬头朝张铎看去。
“内贵人在寺中,内禁军诸将皆受内贵人大恩,恐内贵人有损,都不肯轻易破山门。”
说完,他俯身又是一叩首:“末将等死罪。”
张铎负手朝前走了几步,“岑照有话递给朕吗?”
江凌直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向张铎。
“此信是沐月寺中递出来的,请陛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