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咕噜。
鸡汤已经从温热变得微凉,入口依旧浓郁,却没有刚出锅时那么好喝。
边桓并不介意,大口大口地吞咽着鸡汤,里面的鸡块刚塞进嘴里,下一秒,骨头就飞了出来。
可能是他长得好,哪怕穿得破破烂烂、吃饭毫无顾忌,也没显露出半分邋遢与脏污,就连飞出去的骨头,也叮叮当当地砸进了另外一个瓷碗里。
唯一的问题就是。。。。。。显得有些过于能吃,一锅满满当当的鸡汤,被他举起来,像吞水一样呼啦啦灌进肚子里。像极了青春期怎么也吃不饱的男高中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白筱的目光看向邪祟身上破烂的布条,它碎到连上身都遮不住,隐约还能看见腹肌。她没忍住,细白的手指挑起布条仔细看了看,还上手戳了戳。
很结实。
手感挺软。
竟然还挺白,难道变成鬼之后,捂白了?
在她疑惑间,邪祟已经喝完整锅汤,骨头堆满瓷碗,锅底只剩下一些被抛弃的蘑菇。
还是一个挑食的邪祟。
“吃饱了吗?”
“没有。”边桓奇怪地低头,“你不要戳我的肚子。”
她的指甲很圆润,戳起来不疼,只是温热的指腹触碰到肚子时,会带起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白筱不听劝,她顺势将整只手掌都贴了上去。
“穿这么少,你不冷吗?”
“我帮你暖一暖。”
边桓差点从地上跳起来,哪怕是只鬼,也觉得有股邪火直往下蹿。
他警惕地甩开女人的手掌:“不冷。”
白筱落寞地收回手,轻轻道:“你还在怀疑我吗?”
“我刚刚说得那些话,你是不是根本不信?可我真的不是为那个老头哭,我巴不得这一大家子都早点死。”
“我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被他们折磨死了。”
她说着,就解开自己的衣扣,脱下罩在外面的外套,露出一半光洁的脊背——无数道紫红色的鞭伤盘旋在上面,看上去狰狞又可怖,与白皙的肌肤对比,充满了凌虐感。
白筱背对着邪祟,微微侧头,露出流畅娇美的侧脸,眼睫毛湿哒哒地垂下来。
“这是他们打的。”
“如果不是我命硬,早就死在了地窖里。”
她的声音带着几丝颤抖,仿佛陷入在回忆里,耳边荡起层层藤条的抽打声,一下又一下地落在身上,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唇角都咬出血丝来。
“我也不想害人,是他们先来害我。”白筱抬起眼,委屈又害怕地看向邪祟,“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但我不想被你厌恶。”
“在这个地方,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再期待谁了。”
她的话一套接一套,边桓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拒绝了她的抚摸,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他烦躁地看着眼前那个布满鞭痕的后背,只沉默几秒,就伸出手,覆在她的尾椎骨上。
一缕缕黑烟冒出,紫红色的伤痕逐渐变淡变浅,忍受半个月之久的伤势顷刻间复原,那些疼痛与麻木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白皙光洁的脊背。
白筱的眉目间流露出几丝诧异。
她能感受到自己后背的伤势在变轻,折磨半个月的疼痛负荷瞬间清空,除了肚子还有些饥饿,整个身体都恢复到最佳状态。
是邪祟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