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谢卿琬有些羞于承认,也不太乐意去细想这些,如今想来,过去的那些回忆里,分明是充满了珍贵的快乐,她一直享受其中。
谢卿琬没有机会与别人进行对比,从仅有的书面知识,以及从顾太医和身边人那里搜集到的零碎讯息里,她大概知道了,皇兄就是传说中的罕见之人,而且他悟性极佳,任何事情,三两下就可以掌握到精髓。
因此从一开始,谢卿琬也就疼了初初那么一会儿,很快取而代之的,便是通体的舒服。
若是换做是别人,先不提他有无皇兄这般的领悟能力,就连天生的条件,也大抵是远远不及的。
想到这里,谢卿琬心有余悸般地捂住了自己的胃部,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面色有些微变。
但无论怎样,在她这里,皇兄和粗鲁这个词是沾不上边的,有一次,她脱力般地伏倒在他的身上,浑身红如虾米,身上蒸腾着汗意,他也是那般温柔地将她揽在怀中,轻言细语,细细安抚,甚至以口度入清凉茶水。
谢卿琬想摇头,可很快又想到,皇兄既然都这般说了,自己再特地拒绝,反倒显得她有另一方面的意图与渴望似的,于是害羞地往他怀里一缩,轻轻“嗯”了一声。
想了想,觉得这样回应似乎有些不够郑重,于是声音略显轻快地往上一提,又似心虚般的飞速飘走:“好哦。”
谢卿琬又听到了谢玦的轻笑声,感觉到他似乎顺着她的脖颈后面,一路贴了过来,最后在她的颈侧轻轻吮吻,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嗓音亦是格外的温柔:“宝宝真乖。”
谢卿琬有些发晕了,她口干舌燥,不知所措,只能干巴巴地望着前方的墙壁,呜,皇兄怎么能这样叫她,这叫她……叫她怎么办呀?
她不是来解毒的吗,怎么最后中毒的人,好像成了她一样。
皇兄平日最多叫她琬琬,即使是这般听习惯了的称呼,在外人多的时候,她也会有些不好意思。
更别说宝宝这种称呼了,大概,只有她在幼童之时,皇兄或许这么称呼过吧。
这也太犯规了!
谢卿琬不应声,伸出双手捂住了脸,谢玦却从她的手背处,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这次,他干脆贴到了她的耳边,轻轻咬了咬她饱满的耳珠,温热的气息弥漫而上,熏得谢卿琬面庞通红。
隐隐约约中,有他的轻笑声传来:“真可爱。”
到了后来,连谢卿琬自己都忘了此行的目的,浑身失力地软倒在谢玦的怀中,任由他将自己拦腰抱起。
昏暗的室内,隐隐可以看见有一双褪了鞋袜的嫩足,悬挂在青年的双臂之旁,随着他走动的步伐,一晃一晃。
两人向床榻而去,掩映在纱帐之间。
……
在来之前,顾应昭已经教给了谢卿琬一些东西,但到了实地,她却两脑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好。
当谢玦要将她按倒在床榻之时,谢卿琬突然及时地想起了有孕在身的事,连忙抵住了他的胸,摇了摇头。
虽说他今日说了会格外温柔地爱护她,但,还是有些危险。
谢卿琬只是轻轻地一抵,谢玦就适时地停住了动作,借着微薄的光线,他向她看去,用眼神问询她。
谢卿琬脸颊一片燥热,亦是手忙脚乱,她也不知如何向谢玦解释,只是支支吾吾地说:“这样不行。”
此话一出的下一步,谢玦就将她松开了些,随即先一步在床榻上侧躺下,以手肘撑在榻上,手支着侧脸看着她,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口,温言道:“那便睡吧。”
啊???谢卿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她看见谢玦眼睛里密布的红血丝时,她才确定他此时是真的热毒缠身,而不是他声音里的那般平淡无奇。
但仅仅是她的一句话,他便真的可以忍下那样的蚀骨之痛么?
谢卿琬咬了咬牙:“你这般好说话,我还真以为你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呢?你的口气倒是轻描淡写。”
听到她的声音里有一丝恼意,谢玦顿了顿,然后眼角都染上了笑意,用更加温柔的语气道:“我自己的事,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你不用管我。”
“至于你说的……”他唇角微勾,“我只是想对你再好,再好一点,而已。”
谢卿琬一下子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心头是微微的酸涩,单以为在现实中,皇兄对她无微不至便已经够了,没想到到了床榻上,他还是这般……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别扭的气劲:“可你要知道,我只是你的一场梦境,在梦中,你也要……”
话说到一半,她就感觉一股阴影笼罩过来,她隐隐越越看见他好像撑在她的身上,悬空着,没有碰触到她,也没有压到她的肚子。
只是有一片灼热的落叶,落在了她的额心,长长久久,温柔缠绵。
一吻作罢,他说:“那是以前了,琬琬,从此刻开始,我不再把你当作我的梦境。”
……
小室的桌案上,拜访着一尊观音像,薄胎白瓷,观音慈眉善目,一手握着柳枝,一手端着净瓶,盘腿稳稳坐在一朵盛开的粉色莲花之上。
坐姿端正,威严又不失慈和,谢卿琬的下巴搁在谢玦的肩膀上,正好可以看见这一尊观音像。
迷迷糊糊间,她想起来,这尊观音像,好像还是她从普济寺专程请回来的,她一共请了两尊,一尊是站立的,以手在胸前结印,送给了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