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琬此时也嗅出一些不对劲的事情来,停下了动作,正色问他:“又有了什么新的变数吗?”
顾应昭盯着她,慢悠悠地道:“公主,我们先前的法子失效了,我今天去看殿下,发现殿下又吐血了,总之,是不能继续像前几日那般了……”
谢卿琬听到皇兄吐血的事,先是神经一紧,不可控制地慌张起来,很快又察觉到了顾应昭的言外之意,顿时花容失色:“不会吧,你教我的法子,虽然不用如先前那般,却也是……”
她瞬间想起了那些疲累的夜晚,几乎每一天,她都渴盼着天早些放亮。
她出的力是实实在在的,受的累也是确确实实的,怎会没用?
顾应昭默了默:“或许是殿下,天赋异禀吧,不能以常人待之。”
听到这句话,不知怎的,谢卿琬感觉到一股火烧般的感觉从脖颈一路传到了耳后,她不自在地别开头,别扭着问:“那我现在是要……”
顾应昭沉顿了一下,声音有些怪异:“公主,您近日以来身体还好么?”
谢卿琬也顿了一下:“还可以,怎么了?”说起来,有了顾太医开的药丸以后,她的孕吐症状已然缓解了太多,如今至少在旁人面前,不太会露出异样了。
这让她的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顾应昭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很认真地端凝着谢卿琬,看了一会儿后,忽道:“公主,您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吧,胎像应是稳固了,如今便是过分些,也无妨的。”
谢卿琬:“?”
谢卿琬:“顾太医,烦请您说清楚些。”
……
很快,谢卿琬就知道了顾应昭口中所说之事,到底为何。
她麻着脸,被人推入内室,从光明的外面,进入昏暗之地。
甫一进去时,尚未习惯昏暗的光线,她只能顺着门,摸着墙,一点一点移动。
只是,才走了两步,腰间就被缠绕上一双劲健的臂膀,温热的掌心轻抵她的小腹,将她困于墙间,动弹不得。
谢卿琬发现自从自己怀孕以后,腰部就特别敏感,或许是那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平素在外行走时,也是格外注意。
如今被这么一碰,甚至是强势的,霸道般的彻底掌控,她瞬间有了一种溺水般的轻微窒息感,夹杂着过分激烈的心跳,以及无法平稳的呼气声。
她很想扭开身体,至少摆脱那双大手,就算他将手放在她的双臂上,也比现在这般也好得多。
可惜,谢玦却并没让她如愿。
似乎感受到了少女心中的一丝敏感和难耐,谢玦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彻底摊平掌心,覆盖在了她小腹的尖尖上面,虽说隔着一层衣物,但谢卿琬却生起了一种惶恐般的错觉。
皇兄不止是在摸她,更是在摸她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她知道这不可能,如今她肚子的大小,就算是褪了衣物,在外人看起来或许也只是吃胖了一些,但这般亲密的厮磨之下,她的灵魂深处,还是忍不住微微一震。
谢玦轻轻动着手指,像是得了趣一般地在她的肚皮上轻抚着,手指张开,呈扇形翕张,令一只手则按在她的背脊后面,不轻不重地,抚慰般地靠在那里。
于是谢卿琬就彻底落入了他的怀间,被迫与他感受同一频率的心跳。
这是毫无情。欲意味的拥抱,但却给谢卿琬带来了最强烈的一次颤栗,她很是不习惯,每次前来,她总是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题,并不是她有多渴望这种事,只是她始终记得自己的目的,要治好皇兄的任务,便不敢将一丝心神分到旁的事物上去。
而在白日中,作为兄妹,皇兄也不是没有抱过她,只是那个时候,他们之前的气息更加的纯然干净,是类似血缘般的亲情。
两人都心思透彻,不会想太多,余下的只有温暖的心绪。
但此刻,却全然不同。
谢卿琬很清楚,皇兄此刻并不是把自己当作妹妹,但他却只是这般很纯粹地抱着她,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衣鬓摩擦间,汗水粘腻间的拥抱,总是会被一种刺激的感官和心理感觉盖过去,而此时,只有两个人的暗室之内,他们贴得这样近,仿佛心跳都连在一起,却比那些意乱情迷之下的拥抱,更让谢卿琬心慌。
不为解毒,对于谢卿琬来说,亲近就是毫无意义的,但此刻,他们这般,又是为了什么呢?
谢卿琬想起,来前顾应昭与她说过,皇兄甚至吐血了,那必然情况是极其不好的,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从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急躁和欲。望。
在混沌与迷茫的思绪之间,谢卿琬渐渐被谢玦身上清淡的青莲香侵入,她的灵体将要在这过分安谧亲密的怀抱中慢慢飘入空中之时,背后传来喑哑的嗓音:“其实我每次见到你,最想做的就只是这般抱着你。”
嗯?意识到谢玦是对她在说话后,谢卿琬慢慢地回过神来,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反倒是谢玦继续轻轻缓缓地在她的脑后说着:“之前是我太鲁莽,不够温柔,以后……我一定会更加爱护你。”
不够温柔吗?谢卿琬努力回想,此时的脑子却像是变成了一团絮状物,怎么也回想不起先前那些记忆深刻的夜晚,在她的印象中,虽然不时有些难熬,但是大多数时候,是一种由身自心的喜悦与舒畅。
就连那些所谓的难熬,在事后,也会变成酣畅淋漓的代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