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稚陵鲜少可以托人买东西,所以也只是将金子换成了一些银两和咸肉鸡蛋,还有一些平日里没吃过的调味料。
稚陵的厨艺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手艺平平,即墨浔连目光都没有从医书上移开,只道:“随你。”
“哦,好。”稚陵习惯了即墨浔的冷淡,得到了和前几天一样的答案便开始去厨房做饭了。
稚陵遇见即墨浔的那天,下了一天的雨刚停。
忙活了一天后的稚陵准备看看自己布下的陷阱里有没有抓到些兔子野鸡之类的小动物改善一下伙食,却在路上闻到一阵浓厚的血腥味。
陷阱把小动物弄伤也会出血,但经验熟练的稚陵意识到这么浓重的血腥味肯定不是兔子、野鸡这种小动物身上发出的。
好奇心引着稚陵顺着味道去寻找血腥味的源头,她把采药竹筐放下循着血腥味悄悄走去。
“啊啊——”稚陵发出一声惨叫,惊动了树上休息的鸟群,一时间林间鸟兽飞散。
一个全身是血的人躺在一片杂草中一动不动,显而易见,他便是血腥味的来源。
是死人!这里怎么会有死人!稚陵早已吓得双腿发软跌倒在地,身体本能的四肢并用向后退去,甚是狼狈。
林子里别说死人,平日里连活人都不会来。稚陵本以为血腥味是受伤的困兽发出的,还以为今日能捡个大便宜,却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情。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里满是恐惧,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稚陵感觉自己的心如同已经沉到了深深的海底一般,她打开门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飞飞……”门后空无一人,只有小黄狗如每日一样上来舔舐主人的脸颊,只是无论他怎么舔也舔不尽主人脸上的眼里。
“姑娘放心,在下必将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一言为定!”
而她爹又认为,既然一不做二不休,光是让太子殿下认可这个媳妇儿是不够的,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是陛下的心头肉,得陛下也认可呢——便恳求长公主,请陛下也赏脸。
稚陵听了,微微一呆:“陛下深居简出,能赏脸么?”魏浓苦着脸说:“谁知道呢。不过,长公主是陛下的亲姐姐,她的面子,总要给的罢……”
魏浓真诚望着稚陵,愈发软下嗓音来,小猫似的:“阿陵……陪我去嘛!”
她知道稚陵很吃这一招。
“可……沛雪园在上京城,我爹娘,不一定会同意啊。”稚陵敛着眉,轻声说道。
“诶,你都定了亲,还怕什么‘煞气’么,谶语不该早就破了?再说了,你不去的话,怎么知道那位老道士说的是真是假呢?又怎么知道,陆家公子这门亲事,起不起作用呢?”
第60章第60章
稚陵想了想,问魏浓:“那你可想好了什么周全的计划没有?”
魏浓笑了笑,眸光闪过一丝得意来,昂了昂下巴:“周全周全!放心好了。”
稚陵道:“说来听听?”
说着,将手里另一颗小石子儿也丢进水中,不偏不倚的,再次砸出个冰窟窿。
魏浓不甘示弱地拾起一颗,投出去,却还是只有浅浅白色的坑,不由叹气,道:“谁说薛小姐手无缚鸡之力的?”
孟宵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太子能在兵力对比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也不知道对方为何突然将自己一击毙命。
事实上即墨浔从一开始就没有让对方背叛晋州令投向自己的打算,他之所以和孟宵废话那么多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殿下可是还有事情吩咐?”九月的王店村,村子里的人入夜后都早早的睡下了。但村外一群人马正不顾夜路艰苦向中禹州的方向飞奔去。
为首的是张恺骑着一匹白色大驹,他身后还有两个小兵举着火把和他一起开路,为身后两马并驾拉着的马车照亮引路。马车后面只跟了四个人同样也是举着火把在后断路。
即墨浔贵为太子,还没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地在半夜逃亡。
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来晋州之前他虽然知道此行会有阻碍,但可没想到会沦落的如此狼狈,害他的人胆子可真不小。
虽然即墨浔是当朝太子,母族也显赫,但贵妃和晋王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皇帝偏爱贵妃和晋王,而即墨浔是嫡长子又已经被册封了太子名正言顺,这几年来双方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贵妃和晋王无法将他从太子之位拉下来,他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太子之位能坐稳。
直到两个月前,有文官奏晋州近日有人私挖铁矿和盐矿。稚陵在说出两人交易的旧事时想过很多种结果。
她想过对方可能会嘲笑自己的市侩,可能会责备自己的照顾不周,但她想过最多的、最期待的就是即墨浔能够爽快大方的把报酬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