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拿到这个腰扣,自己便能离开这个村子了。
死人的东西,留在这里也无用。
“这位公子你可千万别来找我,我只是拿你一个东西,你可不是我害死的。”稚陵小声的说出这些话安慰自己,手颤颤巍巍的伸向男子腰间,“放心,我不会让你曝尸荒野的,我一定给你挖个大坑埋起来。”
稚陵的手终于碰到了金镶玉的腰扣,金玉的冰凉和血液的黏稠两种触感同时冲击着她,让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呼,冷静冷静。”稚陵深吸一口气稳稳心神抓紧腰扣准备一把将其拽下。
然而她没能成功。
一个血淋淋的手抓住了稚陵握着腰扣的手,而手的主人正是那具“尸体”。
“救我……”尸体说话了。
稚陵打了一个冷劲。
“啊!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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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浔是燕国的太子,母亲是当朝皇后,外祖往上四世三公,身份显赫非凡。
按理来说这世上应该没有比即墨浔人生更顺遂的了。
可他现在躺在一个不知道在哪的深山老林中,浑身是血动弹不得,起初他还挣扎着喊了几声,可没喊几声不但没人回应他还两眼发黑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有意识时,是发现一个人,一个少女,在拽他的腰带。
即墨浔从小被礼官跟着灌输皇家的礼仪,即使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情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得救了,而是居然有个女子不顾礼义廉耻的扯他的腰带。
若是平时,即墨浔此时早已将如此无礼之人踢开,然而此刻他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所以他还没说出第一句话时已经反应过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眼前之人将自己救走。
他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了,拼尽全身的力气抓住把手放在他腰带之上的少女,用仅存的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我……”
下一刻,少女的惨叫遍传遍了整个山林。
“啊!鬼啊!”尸体说话了,稚陵吓得赶紧抽开手,“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见钱眼开,别害我呜呜。”
然而对于眼前唯一一个救命稻草,即墨浔当然不会放开稚陵的手,于是他用力抓住稚陵,却引来稚陵一顿乱打。
稚陵虽然身体瘦弱,但是多年上山采药捡柴干的都是力气活,加上她此时害怕,力气比平时更大了,她一巴掌打下去即墨浔有些撑不住了。
这村妇居然敢打我,即墨浔感觉嘴里的血腥味渐浓。不行!自己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你,咳咳——你冷静点!我还活着,不是死人。”即墨浔虽然身体虚弱但是大脑在飞速转动,他敏锐的捕捉到少女刚才说的话中的信息。
这个女孩她爱钱。
“你救我,日后我必将重金酬谢。”
果然,他这话一出,身上的拳打脚踢消失了,少女也不挣扎了,即墨浔终于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去抓少女的手防止她逃跑了。
稚陵此时也意识到眼前之人只是重伤并不是尸体诈尸,逐渐冷静下来,又听到“重金酬谢”四字,瞬间便将刚才的恐惧抛之脑后。
“你……说重金酬谢我,是真的?”稚陵此时也不害怕了,神色希冀显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给多少!”
即墨浔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个贪财的村妇,为了钱都不在乎他身份不明满身鲜血。
而他此刻被人害得重伤,敌暗我明,正需要这种天真之人才好拿捏躲起来。
“你喜欢我的腰扣?”即墨浔此时已经明白了稚陵刚才并不是想要“非礼”他,而是想要他的金镶玉腰扣,“这是不值钱的玩意,你救我,我给你比这贵百倍的东西。”
稚陵天真,但不傻,她知道此人莫名其妙的浑身是血的躺在这里,这背后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未知往往伴随着危险而来,但机会也是。
稚陵的一生中遇到的机会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回首十几年,她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选择权,一直在被命运推着随波逐流。
而自己,没有亲人,没有钱,就算自己意外在山林里逝去,又有谁会发现。何况,自己恐怕才是别人眼中最大的危险吧。当你成为了危险本身,也就不再害怕危险的事情了。
人被压迫的久了,也会反抗,稚陵这次想自己选择。
她选择搭救眼前浑身是血的人,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她都想拿到这人口中的“重金酬谢”,想逃离这片山林,逃离自己被称为“不祥之人”的地方。
“好,我救你。你可别忘了你说过的话。”稚陵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