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妁笑朝他颔首。
阿大行过礼,走进屋中,果然见殷陈正苦着脸喝下红雪递来的水,压下口中苦涩。
阿大迫不及待道:“公主定然猜不到是谁来了。”
殷陈还未开口,便瞧见了来人一头褐色的发。
“别来无恙否,陈长公主。”来人眼眸深邃,行了一个月氏礼。
殷陈没有起身,只微微挑眉,“没想到来得竟是你。”
“哈森很怀念在汉境的日子。”哈森长高了许多,少年温润的模样逐渐演变成极具为月氏特色的高鼻深目特征。
边上的红雪已经在阿大的示意下着人送来了酒水。
殷陈问道:“一路可还顺利?”
“自汉廷接管了河西,从河西走廊通往汉境的路便利了许多,此次我随西域商队从月氏到汉境,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哈森接过红雪递来的水,饮了一口,道。
殷陈困在府中数月,早已对外面有些心痒,饶有兴致地听着哈森讲述路途的见闻。
阿大极有眼色地将红雪支走,“红雪,你去与青芦说说,让她准备哈森从前在侯宅中喜欢的食物。”
红雪离开后,阿大便守在门外。
屋中只剩二人,哈森这才将携来的信件交给殷陈。
殷陈接过一看,一眼便是阿娜妮的笔迹。
晦涩难懂的字符,乃是大秦文字,其上记载着遥远西方的长生之术。
“长生……”殷陈忍不住嗫嚅这两个字。
殷陈忽而想到丞相府中,李蔡曾意味深长地对她说:“世上之人,难道有不想长生的吗?”
他原来,一直都在引导她。
她不禁收紧指节,那薄薄的缣帛被她揉皱。
哈森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我瞧你面色很不寻常。”
“只是面色吗?”殷陈新长出来的发丝仍是白色,身边人虽不说,她也知道自己的模样怪异极了。
哈森凑近她,“你近来是否总觉得困倦?”
他语气严肃,殷陈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寻常,“有何怪异之处?”
哈森瞅了瞅周围布置,“公主府富丽堂皇,身边人太多,手脚也会多。”
殷陈忍住翻他白眼的冲动,“你将屋中人支走,便是为了同我拐弯抹角?”
“我一个外族人说的话难免有些挑拨的嫌疑。”汉森一本正经。“或许你惹怒了某些人,他迫不及待地想除掉你了。”
“还真是不难猜测啊。”
“看公主现在的状况,情况不容乐观。”哈森的语气沉了下来。
“那便要请哈森在公主府中住上一段时间了。”
“阿娜妮整日压榨我替她与各部落沟通,我好容易想躲个懒来汉境放松一下,没想到你竟比阿娜妮更麻烦。”哈森无奈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