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出正屋五六步远后,姜宁就同王嬷嬷小声打听:“嬷嬷,刚在屋里,我听到二舅母说,她害怕妍表姐遇到当年我母亲遇到过的事……”
“我母亲……当年遇到了什么事呀?”她装成了好奇的样子问。
王嬷嬷却脚步一滞,扭头看向姜宁,一双眼在姜宁的脸上探寻着,仿佛在斟酌姜宁主动问这话的用意。
可她见姜宁眼神澄澈,丝毫不带试探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没什么,定是姑娘听错了,”王嬷嬷就同姜宁笑,“二姑奶奶当年身患恶疾,久治不愈,后来老侯爷在蜀地寻得避世的高人,将二姑奶奶送了过去,这才痊愈。”
姜宁一听这话,就知道王嬷嬷不想和自己说实话,便只是笑了笑,不再追问。
太夫人亲自将沈离送到了梨香院外,然后让由大夫人送了沈离出府。
她站在梨香院的台阶上,抬头看着院子里那棵已经将枝叶长出院墙的梨花树,宛如一把擎天的大伞撑在了梨香院上,斑驳的树影把夏天的暑气都挡在了院外。可如今再看着这棵树,却想到了自己,感慨着自己这把大伞不知还能为江家撑多久。
她正轻叹着气,就瞧见王嬷嬷和姜宁一块朝自己走来。
“怎么样?有没有人说实话。”太夫人就沉了脸问。
王嬷嬷为难地摇头:“一个个都喊着自己冤枉,什么都不知道。”
“哼,好好的姐儿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还好意思喊冤枉?”太夫人却是冷笑着,“打,都给我往死里打!天天一个屋里待着,她们不可能什么都没察觉。”
正说着话,江仲卿那边也带着人抓了药回来。
“你怎么还在家里?今日不用去衙门点卯吗?”太夫人看到他就直皱眉。
“娘,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我哪还有心思上衙门?”江仲卿就苦笑,“我正准备去五城兵马司找江河,让他帮忙找一找妍姐儿。”
“糊涂!”太夫人听着却大声地呵斥,“家里出了什么事?家里什么事都没有!妍姐儿不过是突然病倒了,家里也请了太医来瞧过了,实在是无法进宫,这才没有去应选!”
“你身为父亲,不帮她去言明情况,反倒在这像个眉头苍蝇似的乱窜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家跑丢了一个人吗?”太夫人就瞪向了江仲卿,心里却觉得有些悲凉,两个儿子都是她生的,为什么却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长子江伯卿在安宁公主去鞑靼和亲后不久就又回了西北,如今府里有事就只能靠次子江仲卿撑着,可他的脑子却是如此的不清白,真是让她头疼不已。
江仲卿被母亲训斥得后背直冒汗:“母亲提醒得及是!儿子这就去办!”
“五城兵马司那边也还是要去一下,就说家里有个丫鬟偷了妍姐儿的衣裳和首饰跑了,让他们帮忙全须全尾地追回。”太夫人就叮嘱着,“办完这事,你就去光禄寺的衙门里好好待着,平常该做什么,今天就做什么,千万别叫人瞧出端倪来。”
江仲卿应下这话,就回房换了身衣裳,赶紧出了门。
大夫人那边送走沈离后,也折返了回来,太夫人就同她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瞒着谁,都不能瞒宫里的太后娘娘,我得进宫一趟,亲自同太后娘娘禀明此事,以免日后兜不住了,徒生祸端。”
“要不我陪母亲一块去吧?”大夫人便道,“天气这么热,您一个人进宫,我也不放心啊!”
“不用,家里也不能没人坐镇,”太夫人却沉了脸道,“你也瞧见了,老二媳妇就是个指望不上的,平常没事的时候,像是个能干人,可一遇着事,比谁都倒得快。”
见婆婆在数落妯娌,大夫人自是不好搭腔的,只得喏喏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