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景的名号搬出来,任承平愣住,定定看着她。
姜昭从袖中摸出来一块玉牌,给他看,任承平沉了脸,咬牙切齿问她:
“姜昭,你为太子殿下办事,可知道你真正的主子是谁?”
“你怕不是,这辈子都不想回上京了?”
姜昭眉头一跳,心下揣摩着他这话里暗藏的意思,似乎和三公主沈怀柔有脱不开的渊源。
若真的是沈怀柔,这其中的牵扯便有些麻烦了。
沈怀景幽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任部堂,你倒是说说,姜大人真正的主子是谁?普天之下,还有谁能让她这辈子都回不去上京?”
任承平放狠话被抓了个正着,不由得身体一抖。
沈怀景脚踩织金鹤纹靴,八方步迈进来,一个眼神便看得人灵魂深处发麻。
身后跟着萧鹤川,臭着一张脸,看谁都不顺眼,活像这天底下每人都欠了他二百两万两银子一样。
“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任承平忙不迭撩起衣摆下跪行礼,额头磕在地上,重重的一声响:
“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是臣失职,臣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不至于,起来吧。”沈怀景散漫地往主位上坐下,看上去好说话极了。任承平战战兢兢地起身,沈怀景手肘撑在黄梨木椅子扶手上,状若随意问:
“孤岛市好奇,部堂大人方才说的,姜大人真正的主子是谁?又是谁,能让她回不了上京?”
看这样子,沈怀景是要紧抓着这个话头不放了。
姜昭心里隐隐有了计较,起身行过礼,再次落座。
任承平被沈怀景身上不怒自威的威压压得额头冷汗密布,颤颤巍巍道:
“殿下误会了,臣的意思是说,姜大人真正的主子是陛下,臣和姜大人,都是为了陛下,为了朝廷办事儿的。”
“那济业寺关押的,确确实实都是刁民。前些日子,江和城被东临人侵犯,官家要养兵,要发军饷,就得收田稅。可那群刁民却一个比一个嘴硬,说什么也不肯交税。臣说交不了税,那就交一些粮食也行,他们还是不肯。甚至还煽动左右邻里,一起抵抗纳税,您说,他们这不是要翻了天了,还是什么?”
“前头战事吃紧,臣也不能让这后头给拖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任承平说得深情饱满,眼泪几欲掉下来。
萧鹤川翻了个白眼儿:
“真会装。”
姜昭插嘴道:
“可是我怎么听说,这江和城的赋税,都收到了二十年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