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说,沈稚的外婆今天在医院忽然突发心脏病,抢救的时间太晚,已经发展成了心衰。
虽然医生还没有向沈稚透露,但十有八九这一回老太太是抗不过去了。
张维新并且还告诉孟亦白,沈稚在手术室外面守着,已经一晚上了,听医生说估计今天老人就要走,这才跟他汇报一声。
孟亦白冷声:“既然是昨晚的事,怎么不提前跟我说,非要拖到现在?”
张维新也忐忑,“您一直在梁小姐这边,不方便打扰您。”
孟亦白挂了电话,马上赶了过去。
一路上,他的心都很烦躁,好似被一根不知名的线牵引着。
既然沈稚的外婆从昨晚情况就恶劣,那么沈稚是不是从昨晚开始,整个人就已经陷入煎熬?
一直等他赶到手术室的门口,原本蹲在门口的沈稚也站起身。
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被风一吹就倒。
四目相对,走廊里只有仪器的滴滴声。
孟亦白看着她的脸,一时之间张口:“沈……”
安慰的话实在说不出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只能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直到两人只差一步的距离,沈稚仰起头,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孟先生,我外婆……”
孟亦白抬手,将她拢入怀中。
像是一瞬间按下了开关,沈稚的眼泪终于决堤,开了闸的往外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孟亦白的目光深黯,他的手顿在她的后背,缓慢的轻拍了两下,“别怕,有我在。”
沈稚哭得更大声了,她口齿不清,带着哭腔问:“孟先生,你为什么才来?”
她其实知道,自己没有立场问这种话。
更何况,孟亦白是在国外工作,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可是,当得知外婆抢救好几次无效,生命垂危的时候,她现在只觉得万念俱灰,一切都顾不上了。
她能依靠谁?
她只能依靠孟亦白。
她只是紧紧地揪着孟亦白的衬衫,泪水无底洞的倾泻,身体不住地颤抖。
她问:你为什么才来?
不可否认的,孟亦白在那一瞬竟然觉得内心紧了一下,有几分无从面对她的愧疚。
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把她抱得更紧,将她颤抖破碎的心再搂得紧一点。
忽然,手术室的门打开。
没有出现奇迹,医生只是摘下口罩,神色凝重的说了一句:“尽力了。”
沈稚双腿发软,还好孟亦白的手扶稳了她,让她没有摔到地上。
她几乎是呆愣在当场,已经失去对我外界信息的接收和理解能力,双目空洞无神。
见过太多生离死别的场面,医生只好叹了口气:“病人心衰已经严重到无法挽回了,不过目前还清醒着,家属进去还能最后说几句话。”
沈稚推开孟亦白,冲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