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稚抬起眼,对上孟亦白那清寂的视线。
他的目光平静极了,没有任何的情绪,“觉得自己被冤枉,不如说出来,我听听你的辩解。”
沈稚揣摩不出他的用意。
“我没有想害寒寒。”沈稚声音低低,透着一股痛苦和后悔,“我完全不知道他花粉过敏,不然我也不会专门……”
专门买那么一束香味浓郁的花。
她眼神失焦,好半天才说后半句,“就算是我有这样的想法,那也太蠢了。”
这样的行为,就差拿个大喇叭告诉所有人,她想害死寒寒。
孟亦白淡淡地问:“万一你就是这么想的呢,装作自己不知情,来逃脱嫌疑。”
沈稚张了张口,最终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您如果这么想,那我无话可说。”
孟亦白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凝视了片刻。
她说的话明明是在示弱,脸上分明却带着倔强,根本没有认罪。
“那今天又是什么好日子,你无缘无故买一束花做什么?”
喉咙干渴到牵扯一下都觉得痛,沈稚咳嗽了两声,才回答:“我说了您又不信。”
孟亦白看了她片刻,微微启唇。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压:“你只要说实话,其他的我自会判断。”
沈稚端起一旁护士给她倒的水,早就凉透了。
好在味道是甜的,里面应该是加了葡萄糖。
沈稚小口小口地喝完以后,才轻声说:“王姨告诉我,是孟夫人特意吩咐,往家里买一束花。”
对于孟亦白会不会相信她的话,她基本不抱什么希望,说完以后就想从椅子上站起来。
抽血过多导致低血糖,沈稚双腿绵软用不上力,往前走一步就两眼一黑,朝着前面倒了下去。
孟亦白瞬间伸手扶稳了她,顺势将她合在怀里。
她顿了一下,鼻息里满是他特有的清冷气息,此刻才开始觉得情绪崩溃。
从一开始得知寒寒出事,灵魂就已经从身体里脱离出去。
赶到医院被周澜扇了那么一巴掌,又抽了那么多的血,一直等确定寒寒脱离危险,她才觉得自己的灵魂重新回到身体里。
公平?
她其实已经知道,这是周澜故意以寒寒涉险设的局,而她人微言轻,根本无法为自己脱身。
本来已经做好了被误解的准备,可是被抱在怀里的瞬间,她还是胸口翻涌出委屈。
她的眼泪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