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人说镜头是有感情的,这张照片仿佛传递了某些不能言说的情绪,就如当年她收到的那本相册一样。
她慢慢冷静下来,拿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接通电话的人是曾经的同事。
因为今年她重新参加财经频道的节目,便加了联系方式。
而她今晚要问的事,和五年前的纪录片有关。
对方本来很欣喜,以为她打来叙旧,没想到问的是那么久远的事。
但碍于如今的合作关系和一些人情世故,还是认真回忆一遍,说:“这件事说起来也挺巧的,当时她还是京大志愿者,现在都成大明星了,她正在拍陆导的戏来着。”
第50章“说话算话。”
◎“喜欢。”◎
不久前,靳誉蓁偶然梦到过西南的情景,当时她莫名觉得送她相册的人像聂蜚音,醒来后她特意找出纪录片看了工作人员的名录,没有聂蜚音。
同事解释道:“志愿者是学校招募的,志愿者只需要加学分就行了,不会署名。”
说到底是学校给学生的体验项目,团队的主要工作还是由正式工作人员完成的。
靳誉蓁这才明悟。
拍完纪录片后,她因为单位发生的一些事愤怒辞职,所以不清楚后期工作。
后面几年她在洮州搞藏品,对前一份工作讳莫如深,就连那本相册都遗忘在杂物之中。
不敢相信,她和聂蜚音竟然那么早就认识了。
她认真道了声谢,并和同事约了顿饭,对方听她说话谦逊,又找回当初共事时的熟悉感,高高兴兴应下了。
挂断电话,靳誉蓁有种恍如隔世的迷乱。
记得在靳氏酒店的庆功宴那晚,她送聂蜚音回家时,聂蜚音说了情书的事情。
她在高中的时候扔过聂蜚音的情书吗?
回忆多次,仍没有印象。
她的记性并非不好,只是那时刚从仰光回来没几年,正逢竹怀回国,她心中百感交集,总是忧郁,用一种逃避的态度过日子,就像是要放弃自己的人生一样,郁郁寡欢。
大约是自卑。
她清楚地记得竹怀回家那天,坐在厅里与祖母她们任意谈笑,穿着奢华的羊剪绒大衣,一丝不茍的衬衫,腿交叠着斜倚在沙发扶手处,颈间戴着灵蛇鎏金嵌绿宝石项链,绿幽幽的蛇目透着森冷的光,靳誉蓁躲在门口看着她。
这是竹怀吗。
这样的丰仪,比她颈间的宝石还要灼闪。
相较起来,她便像一棵病树。
那时候太幼稚,不敢和竹怀站在一起,认为自己和竹怀不是同个世界的人,竹怀就是耀眼的珠玉,她是无人在意的病树。
竹怀已经能对靳氏的一切侃侃而谈,她呢?
高三那年,确实收到过一些情书,但都冷漠以待,陆文琦说她太狷傲,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其实不是,她单纯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些喜欢。
真实的她没有任何可取之处,假如喜欢她的人跟她相处几天,就会知道这个真相。
她为此而恐慌。
现在想想,当时怎么会那么认为呢?
竹怀学成归来不假,可求学那些年难道不是孤军奋战?
她虽不如竹怀博学,但扪心自问仍是个中规中矩的好人不是吗。
也不知当时聂蜚音是如何关注到她的。
她真想亲口问一问。
这张照片保存的极好,仔细观察才能看出磨损痕迹。
彷如心弦跳动,她的心情十分复杂难言。
这么多年过去,聂蜚音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