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牧之并没直接回应这句话,而是发了个模棱两可的表情包结束了对话。
手机上暂时没有新消息了,闻牧之将手机搭在膝盖上,打算趁现在休息一会。
然而他眼睛刚闭上,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之前做过志愿者并捐助过的反家暴防拐卖的民间组织。
“喂?”
闻牧之面色严肃地接起了电话。
组织不会没事给他打电话,这次或许是查到了什么。
“牧之哥,你现在是一个人吗?”对方将声音压得很低,似乎也是怕别人听见了。
“嗯,我一个人在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的。”
对方声音很小,闻牧之特意开了免提认真去听。
“我们这边最近接洽了几位来自云城角山的女人,都是因为遭到丈夫的常年家暴,找到我们想要法律援助,有一位刚才跟我们说话时精神出现了恍惚,好像提到了闻书意的名字。”
闻牧之拿着手机的手指微顿,他克制的冷静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猛然站起来,幅度过大掀掉了桌上的杯子,玻璃杯触地就碎,散落一地的碎渣。
“谁的名字?”他声音在此时多了几分颤抖,脖颈也因为情绪过激而青筋崩起。
“闻书意。”对方再次重复了一遍,“哥,你别太激动,她只说自己认识,也没说太多信息。”
这个许久都没听到过的名字再次出现,闻牧之克制不住地颤抖,背一点点地佝偻下来,眼睛也通红一片。
“好,我知道了。”
缓了好一会,他才哑着嗓子低声应道。
对方安慰了他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房间依然十分安静,但沙发上的人内心却无法平静。
脑海中穿插闪过一幕幕血腥暴力的场面。
男人拿着棍子狠狠敲着家里女人和孩子的身体,满屋都是纷乱嘈杂的惨叫声。
男人喝醉,拿起空酒瓶直接砸向女人的头部,鲜血汩汩往下流。
男人在扇女人巴掌,扯女人的头发,在恶劣地狂笑,在不停重复着那一句肮脏的话。
“臭婊子生的,再他妈拦老子,老子打死她!”
随后是漫长的耳鸣,满世界的血色,听不到尽头的警车鸣笛在他脑海中交织着。
闻牧之抬手捂住脑袋,想让声音从脑子里出去,但声音似乎越发尖锐。
他有些痛苦地往后靠,挣扎着让自己整个人能够在沙发上平躺下来,此时他的额间已经沁出了一层细汗。
等到情绪稍缓,他才抬手去摸索自己放在茶几下面的药。
手从玻璃碎片上划过,他似乎根本不觉得痛,在一片鲜血淋漓中,他够到了茶几下的药。
好累啊。
拿着药的手似乎软了下来,似乎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要从沙发上掉下来。
下面是凌乱的碎玻璃片。
拿着药的手在地面上撑了一下才收了回去,刺痛从掌心传来,那里扎进去了一块玻璃片。
闻牧之面无表情地看着血顺着掌心扎进去的玻璃碎片处渗出,随后缓缓用力,将那块玻璃片拔了出来。
随后他就起身低着头分药粒,再将所有的药都倒入口中。
苦涩的味道逐渐蔓延整个口腔,他拿起桌上的纸巾,一点点地将手上的血给擦掉。
掌心处还有玻璃碎片,他面色平静地拿出医药箱,简单地将伤口处理了一下就用白纱布包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