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是想让你去探一探那个翼瑰的下落吧!”
下午秦栀回了灵晔峰,在商岚服用翡翠白玉汤后发现内力并未增长,处于意识到自己被人戏耍的暴怒边缘时,秦栀便将长老阁会议的内容说与他听,方才岔开了他的思绪,否则以他的性子,指不定要怎么大闹一场呢!
秦栀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叹道:“你很了解他嘛!不愧是父子啊!”
“父你个头的子啊!”
秦栀佯装吃惊,“不好意思说错了,你们是父女。”
“秦栀!!”
眼看商岚又被气得炸毛,秦栀忍俊不禁,收住了话头,“好了好了开玩笑呢,不过,若是他将任务派到了所有话事人头上,那岂不是内鬼也会得知,如此便是打草惊蛇了……”
商岚不屑道:“各峰峰主以及如今行使代管权的真传弟子,命途玉碟皆在他手中,让谁死就谁死,就算真有内鬼,也不敢再做有损扶桑山的举动。既然不会损害到扶桑山,那就不会影响代掌门的履职,他便依旧能高高在上坐在那个位置。”
秦栀点了点头,抬眸望他:“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真的是内鬼吗”
毕竟紫渊临死前一直重复秦栀的名字,似是见到什么可怖的事物一般,却又能坦然赴死,不怪薛凛疑心,若紫渊当时吐露出旁人的名字,秦栀亦会疑心那人。
商岚似是翻了个大白眼,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要不然我才不会和你说这许多话呢!”
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这小子嘴上不把门,心里有什么,嘴里便全盘托出,倒也不是什么坏人。
秦栀上前搂了搂商岚肩膀,神秘兮兮凑近几分问他:“他真不是你爹”
“你怎么这么烦人”商岚十分嫌弃地推开秦栀,眼帘下沉遮住了半边眼瞳,怒气冲冲的神色亦被压下。
他道:“是啊,我是他生的,那又怎样,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罢了!”
商应泽妻族聂氏权势滔天,尤是白帝都得敬重一二,商应泽与其夫人一直未有男婴诞生,为了延续血脉他养了几个不为人知的外室,她们生下儿子后母子二人却都被莫名身死,为了保命,商岚自小扮作女孩,秦栀是除了他死去的娘亲外唯一一个知道他男子身份的人。
“世家也会重男轻女吗”秦栀又想起了阿兄,小时候家里人都更偏爱他,总爱捉弄秦栀,可他临死前却拼命护着自己……
商岚有些吃惊,似是不理解秦栀为何这般问,“聂氏怕的是商应泽死后,他家被人吃绝户。”
秦栀目微垂,手指下意识抚了抚发丝,问他:“聂氏是京都聂氏吗”
“是啊,除了京都聂氏,还有哪个聂氏”
“聂竹遥……是你的”秦栀忽然想起三年前百川与凛川的那一战,聂竹遥死在自己眼前的模样。
“按家族辈分算是我妹妹吧。我知她与你有些仇怨,但她是她我是我,聂家如何都跟我没关系,我巴不得他们全家死绝,再不必瞒着自己身份过活!”商岚伸出双手在暖炉上烤火,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们灵晔峰就这般贫穷吗连个生火的杂役都请不起”
秦栀有些语塞,哪里是请不起,不过是没寻着可信之人罢了,她望见商岚从火炉中取出一个焦香的红薯,挑眉问道:“你从哪弄来的”
商岚掰开红薯,递给秦栀半边,下巴微抬指向后山的方向,“你后面地里挖的呀,种了许多呢!”
秦栀看着手中流油的红薯,难以置信道:“你与小辈斗嘴便也罢了,如今竟还偷他的菜”
“谁的菜”商岚正吃得香甜,听了秦栀的话后止住动作,心里有几分不妙。
秦栀吹了吹气,漫不经心答道:“后山那些菜都是褚云祁种的,啧啧,商峰主竟也会行此等偷摸之事。”
“你说我你倒是别吃啊!”说罢商岚便去夺秦栀手中的红薯,却连她半片衣袖都未曾摸到,不禁将拳头攥紧,又自知打不过秦栀,于是坐下憋屈地吃了起来。
过了一阵,他侧过脸警惕地瞪着秦栀道:“我同你交心是觉得你是可信之人,若你将今日的话说出去,我必定杀你!”
秦栀故作听不懂他的话,捉弄他道:“哪句偷菜的事”
“……”
他自顾自说了许多话,甚至拿商应泽开玩笑,说男人都是女儿奴,他假扮成女子不仅能保命,还能引起商应泽的怜惜之心,多从老东西那搞来修炼的法宝。
秦栀有些无奈,商岚的易形术怕是早便被商应泽看破,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一丝血脉,刻意掩饰罢了,这小子竟还以为自己遮掩得天衣无缝呢,殊不知商应泽在背后助力颇多,否则他从哪得来的易形术呢
若非如此,他早活不到今日。
能像他这般一辈子直白又天真,永远相信邪不压正,永远能倾尽一切追求自己热爱的事物,当真是难得。
秦栀释然笑道:“林家村那次……多谢你救我。”
商岚愣了愣,哼了一声意有所指,“就算我不救你,你也死不*成啊,反正还有旁人想救。”
“嗯”秦栀怔住,“还有谁会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