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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0(第23页)

这大约就是一个真正成熟的男子对晚辈的关切吧?

她情不自禁喊出口:“阿兄!”

萧妄眼皮一跳,微蹙起眉,诧异地看她。

沈盈缺笑吟吟道:“王爷若是不嫌,阿珩以后就唤您作‘阿兄’吧!”

——扪心自问,其实称呼什么的,她并不怎么在意,之前喊他“皇叔”,也是因为自己是天禧帝的养女,自然而然地就对他行侄辈礼。

虽不知他为何如此反感,但既然人家不喜欢,她就改,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直接和别人一样喊“王爷”或者“殿下”,未免有些疏远,直呼其名又太过僭越,叫兄长刚刚好。

正好她也没有兄长,二房那个不算,要是能白捡这样一个有能力又肤白貌美的兄长,简直比捅萧意卿十刀还令人神清气爽!

就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

萧妄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就这么裹着狐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跟个千年冰雕一样寒气十足地看着她。

也不知是不是车厢里光线不好,他浅褐的瞳孔沉得吓人,仿佛要把映入眼帘的一切都吸进去搅成齑粉。

沈盈缺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不明白自己又摸到了他哪片逆鳞,但还是赶紧低头赔罪:“阿珩年幼无知,多有冒犯,还望王爷恕罪。”

萧妄仍旧没有回答,裹着狐裘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跟个千年冰雕一样寒气十足地看着她。

看得沈盈缺都快跪下喊“阿父”!

他才终于收了神通,侧头一笑,抬手勾了下她挺翘的鼻尖,宠溺又无奈地道:“你高兴就好。”

没了药力镇压,他指尖又变回了死人一般的冷白,冻得沈盈缺微微发颤,可心里却莫名温暖,像大冬天里抱着被子晒太阳。

“阿兄真好!”

沈盈缺欢呼雀跃,重新倒了杯暖暖的米酒,塞到他手中,嘴里絮絮叨叨:“阿兄今日太过操劳,还是躺下歇息为好。我帮您把绒毯铺上,铺得厚厚的,保证膈不到您一块肉皮。”

“阿兄以后还是少喝酒为妙,量少也伤身。您的身体可是咱们大乾边关最坚实的防线,可不能有任何损伤。”

“还有您那旧疾,我昨晚就想说了。百草堂有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您若是有需要,我立马把他们都招来,保证药到病除,什么多余的后遗症也不会有。”

……

牛车一路平缓前行,摇着金铎“叮当”来到覆舟山脚下。

都城的喧阗在风中淡去,叶底的鸟鸣越发清晰,“叽叽喳喳”摇晃道边的花枝,送来盛夏的甜香。少女的嗓音混在其中,仿佛圆石上冲刷过的溪水,清澈又悦耳,让人一听就溢满甜浆。

萧妄靠着车壁静静听着,人不知不觉就走了神。

自他晓事起,他的记忆里头就伴随着一段抹不去的寂静。

从幼时王府里的四时小院,到深宫中的帝王居卧,再到西北的风火狼烟,好像无论周围簇拥着怎样的烟火人间,到他身边,就只有规矩、礼数,和永远无法跨越的尊卑。

以至于后来大家都以为,他t?喜安静,不好热闹,每每到他跟前说话,都只说分内之事,从不多言一个字。哪怕之前还在跟身边人说笑打闹,进门后也都会老实成一只被捆了嘴的鹌鹑,非礼不视,非礼不听。

甚至觉得他抛下王府里的富贵,搬到汤泉行宫独居,斩七情,断六欲,也是为了取静。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他也曾牵黄擎苍,纵马驰骋过京口每一条繁华的街巷,连累父亲深更半夜还在挨家挨户地替他道歉;也曾夜半翻过王府高高的院墙,凑到墙角偷听邻家夫妻打架;还曾在四时小院和母亲居卧之间的必经之路上,用各种法子一次一次把自己摔伤、扭伤、划伤,然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欣喜又忐忑地期待。

阿父会千里迢迢赶回来,亲自照顾他,跟个老太太似的,捧着药碗絮絮叨叨个没完。

傅母会难得乱了方寸和规矩,将院里所有下人召集到前堂,叽叽喳喳查询问个不停,门口都挤得水泄不通。

阿母不会过来看他,也不会过问他的伤势。

她从不在乎。

但偶尔夜深熟睡时,他也能感觉到那轻轻抚过他伤处的指尖,绵软又温柔,像极了人间四月第一枝被春风拂绿的柳枝。

即便是幻觉,他也觉满心称意。

也只有在那时候,他才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世上还是有许多美好的事物,譬如轻轻吹气就能发出美妙天籁的洞箫,东风解冻时如雪花般纷纷扬扬的杨柳飞絮,还有落雨时廊下那块踩一脚就会翘起来溅他一裤腿积水的青石板台阶……

还有现在坐在他面前的小女娘。

眼里含着笑,笑里都是他,明明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却总能让他心田生暖,仿佛注入了一汪汤泉。早已冰冻凝固的血脉,重又开始流转,缓慢而蓬勃,他不禁想起早年随父亲深入雪域荒原,看见的一片花海,根须沿着冰川脉络深深扎进底下冻土,花盏却奇异欲燃,每一个眨眼仿佛是一次倾尽一生的春暖花开,让人心颤。

真想带她也去看看……

她这般爱热闹,一定会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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