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越尔觉得胸口似有一团云雾,憋得人烦闷,赶又赶不走,吹也吹不散。
这日,越尔又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待蓝溪进来回话时,嘴角的笑意还残存了几分。
“少将军,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妥。只是这买主迟迟尚未露面。”
“知道了,继续盯着。”说完正事,越尔突然抬起眼睫,示意一下窗外:“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我们?蓝溪由于一下,反应过来越尔所指是她跟李卿卿二人。于是实事求是交代:“少将军误会了,您知晓属下平日里并无别的爱好,只喜欢看些画本子。前些日子李姑娘向属下借去几本,我们一起探讨罢了。”
说完,她又赶忙补了句:“只是探讨书中内容,并未涉及任何军务。请少将军放心。”
画本子,难怪两个人那样高兴。
“所以,你们看了什么?”
“最普通的《木兰记》。只是李姑娘对其中的见解很是新颖,与属下不谋而合。”
《木兰记》,不是女子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越尔曾有所耳闻。
蓝溪解释道:“这本《木兰记》出自西街书肆的续本,讲的是木兰在战场上与与将军相助相惜,归来后夫妻和美的故事。”
越尔浅浅地“哦”了一声。当今这些书肆为了赚钱,养活不少书生执笔续写,有拿真人真事当做背景,但更多的是以这些耳熟能详的故事,编纂些类似于野史的东西。
而这些,无非与情爱相关,才能为人津津乐道。毕竟,史书上刚正不阿的历史英雄私下的模样谁能不好奇呢?
蓝溪继续说:“不过李姑娘想法却很独道。她说木兰已贵为将军,可最后的归宿竟还是落入后宅,与一帮妾室相争,岂不辱了沙场上的英姿与名节?更何况,既然能寻妾室回来,证明那男子对木兰将军也并非真心。”
“所以你是要给我讲画本子的故事吗?”越尔抬眸,冰冷地扫了蓝溪一眼。
放在平时,越尔这般看她,蓝溪一定会立刻乖乖闭嘴,可今日她却鼓足勇气继续说下去。
她嘿嘿一笑,说道:“少将军,李姑娘说,若是她来执笔,便不会如此安排。”
她压低声音,故作深沉:“木兰将军在征战的过程中,曾于匈奴的囚笼中救下一名与野兽关在一起的少女。后来那位女子替木兰将军挡下致命一击,不治身亡。李姑娘说,在她心里,这位少女才是最喜欢木兰将军的人。”
越尔执笔的手突然顿住,笔尖上的墨汁滴落,乌黑的痕迹落在白纸的正中间。
张扬,又浓烈……
“是……不是。”祝卿安本想应,但转念想,怕师尊觉得她自作主张,又下意识否认。
“呵。”越尔笑一声,“徒儿也会说谎了?”
她与这孩子都已辟谷,贪欢怎么会突然下厨,想来除却徒儿相求,再无第二种可能。
“师尊……”祝卿安听后一惊,赶紧摇头,“我只是怕您不喜欢。”
月下,女人声音轻柔,朦胧似雾纱抚过祝卿安面颊,令她不安抬头,却撞入越尔含笑的眼底。
“又没尝过,徒儿怎知为师不喜欢?”
第45章第45章
斩魔?
矮案后,墨发女人垂眸沉思,心头莫名有些不安。
多少年不见踪迹的魔物这会儿突然出现,还是被天道说破藏匿之处,未免太奇怪了些。
越尔眉头蹙起,指尖搭在桌面上轻敲。
她今时体内魔气除净,经脉也修复完全,前些日子尝试过运用灵力,可正常使出,不再有破裂之危,于是便撤下了眉间封印,那金纹愈淡,只余浅浅一层,不贴近细瞧已然看不出来。
祝卿安自打与越尔相识以来,对方对她说过最重的话,都是在营寨后山的悬崖旁。
第一次,祝卿安拦住越尔环住巨石的绳索,越尔咬牙呵斥她:“放手!”
第二次,则是她挂在悬崖之上。
浑身没了力气,全靠对方的力道抓着她。此刻她的命已经完全掌握在对方的手里,只要越尔松手,祝卿安必得坠入深渊。
刚刚匕首掉落都不曾听见坠地一声,想来若是她下去,也必然粉身碎骨。
祝卿安问,自己会不会死。
她答……闭嘴!
见对方鬓边青筋暴起,因为身子朝下发力,素白的面庞渐渐泛红,但手上的力道却是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