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瞬间猜到对方的意图,祝卿安心道不好。眼下,站在王武对面的女人,是唯一能护住她的人,若是她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的下场……
随着暗器飞出,来不及多想,祝卿安朝那墨色锦袍的女子身前跑去。
“小心!”
此时恰好一阵微风吹过,原本直奔越尔而去的暗器抖了一抖,尖端生生歪了方向,最终角度一偏,转向越尔身边,祝卿安的肩膀上。
下一刻,冰凉的尖锐皮肤刺穿皮肤,原本喜庆的嫁衣,衣料渐渐湿润起来。
好疼,真的好疼。
如万蚁啃食伤口,疼的刺骨,疼得钻心。
祝卿安栽倒下去,好在一弯臂膀接住了她,没叫她再二次受伤。
就在刚才,越尔察觉到王武的小动作,手臂一抬,袖箭飞出,径直穿过王武的脖颈。
当场毙命。
若是没有那阵风,越尔应当是来不及躲的。但就在那时,身着嫁衣的姑娘,已经跑到她面前,生生替她挡下那一遭
震惊之余,越尔不忘将倒下的人接住。
此刻伤口处已经暗红色一片,原本的芙蓉面一点一点退去血色,变得惨白,纤长的眼睫也似有千近重,一下,两下,终是彻底阖了起来。
而在彻底闭眼之前,越尔似乎听见,对方用最后的气力,喃喃说了句:
“还好。”
“还好你没事……”
苏昭云在一旁看着他,静静地哭。医官们束手无策,只能连连摇头。
后来,永安侯走了。
那是苏昭云第二次,对生命流逝赶到无力。第一次,是看着父母被疫病折磨,撒手人寰。
他们的身体还是热的,可无论你怎样呼喊,都没了反应。
像是漂浮的青烟,无论你多么拼命去抓住,都无济于事。
这样的场面,苏昭云不想再见第三次,于是她选择从医。
这么多年,越尔已经记不清又多少次,苏昭云背着竹篓回来,一身泥污,裙角也被划破,脸上带着伤痕,却还是笑着给她展示,自己又找到了一株珍贵的药材,如何如何宝贝。
所以,像李卿卿这般,一言不合就生气,转过身去不理人,甚至把人往外赶的行为,越尔只觉得新奇。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李卿卿推出了门外。
还挺厉害。
不过越尔没想到的是,这并不是结束。
一连好几日,李卿卿都没来教她习字,也不见她,反而跟蓝溪打得火热。
不知道二人在讨论些什么,只知道每次都是一副很开心的模样,嬉笑声如银铃般,悠悠传进她的耳朵。
而且好巧不巧,总是在她会路过的地方,但偏偏她一靠近,李卿卿转头就走。
若是一次两次,越尔还可以理解,接连几日都是如此就有些玄妙了。
渐渐地,越尔察觉到,李卿卿似乎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好。她与紫莹无话不谈,与苏昭云情同姐妹,又能与蓝溪这般谈笑甚欢。
就连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为她而建立的高耸入云的城墙,也渐渐消散。
或许这边是李卿卿的厉害之处。
她对人好,并不为其他什么,只是因为她对身边每个人都好。
对,是这样。越尔自越自安慰道,不过一个手绳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就像是她可以问沈蓉讨要香囊,也可以赠与沈蓉手镯,不过礼尚往来,你来我往罢了。
很明显,李卿卿吃穿用度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做些小玩意来讨自己欢心,也是人之常情。
就如她现在与蓝溪的相处模式一样。互相利用而已。
从最开始,她不是就抱着利用的态度靠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