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祭酒的身体在一天三顿专门的药食调养之下慢慢恢复过来,与此同时他接连向郇阳和夏洲发了信,请两地的大巫连同当地最有势力的贵族前来苍梧相聚。
这两郡的巫和贵族都已知道楚祭酒如今是楚地权力最大的人,所以即便他们心里不愿却也被阿图手下五万勇卒震慑,不得已前来苍梧。
而一旦他们来到苍梧,想再安稳的回去不付出点东西绝对不可能。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和举行年祭一起发下来的还有两条新的律令。
一是王宫在四地分别设立了由楚祭酒直接管理的‘官府’,官府下设立数个‘牙门’,专门掌管子民的户籍和奴隶定下身契。
二是大贵族和大老爷们手中的奴隶必须在年后半月内到官府和牙门登记奴籍,半月后由官府派勇卒挨家挨户核对,核对出有奴籍未登记的奴隶统一交由官府安排。
若有人不听从,则视为挑衅大巫和大将的威严,当地的官府可直接处置后再上报给大巫。
此令一出,惊得大贵族大老爷们纷纷变了脸色,有人心里不分忿要反对,却发现那些最顶层的贵族们全都闭门不出,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一般。
甚至还有几户家中权势颇大的人家主动请了官府里的人上门,他们知情识趣楚祭酒也乐的给他们一个体面,褒奖和宝物大喇喇的送上门,还专门派了地位仅次于他的巫去家中祈福。
种种举措都表明了他对这两条律令的重视程度。
有人归顺自然也有人做刺头,黔郡和苍梧两郡的刺头见识过楚祭酒和阿图的手段,都乖顺的不得了。
可夏洲和郇阳不同,有的人明面上顺承着暗地里联合了许多贵族要干一票大的,谁知他们刚一有苗头就被满身甲胄训练有素的勇卒给抓了个正着。
跳得最高的那几人被当着众人的面处刑,剩下罪不致死的那些或安抚或流放,短短几天两郡的贵族阶层们就换了好一批人。
在楚祭酒和阿图一系列雷霆之威的震慑之下,两地的贵族们终于明白如今的大巫和以往的王不同,他们得夹着尾巴做人。
没有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户籍和奴籍的事顺利安排下去,在一户人家平白无故打死奴隶而受到官府的惩罚之后,各家对于奴隶的态度好了许多,虽然也时常虐待动辄打骂,却轻易不会再要人性命。
与以往相比,奴隶们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最底下的奴隶们流传着歌颂着楚祭酒和阿图的善举,将两人奉若神明。
而楚祭酒短暂的歇息过后更加忙碌,山上的雪化开了,春日即将到来,可今年的春日似乎与往年有些不同。
楚地的雪化的时间比往年迟了半月,天气也迟迟不见暖和,楚地子民有些着急。
楚祭酒安排人时刻观察星象和天气,同时让楚地子民尽可能的多种些耐放充饥的庄稼,家中要时时备上粮食。
就在楚地开春不久,边城的勇卒就传来消息,桑蚕国至今没有迎来他们的春天,尚且存货的桑树开始大面积的枯萎。
而接到消息的第二天中午,苍梧突然发生了地动,地动虽然不明显,房屋也没有损坏,但楚祭酒总觉得将有大事发生。
结合他在巡天的时候看到的种种异状,楚祭酒心底沉甸甸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阿图,咱们必须储备很多粮食。”楚祭酒和阿图商量。
“怎么了?”阿图见他面露忧色,不由得问。
“凡州大陆,怕是要乱起来了。”楚祭酒说。
阿图不知道楚祭酒为何会有此一说,但他相信楚祭酒,于是毫无怀疑地按照他的吩咐去做。
四郡向着各自相邻的国度出发,每郡都派了至少两支队伍。
不多时周边的部落就都知道,在春耕的时候楚地用大量的金银财宝换取了不少粮食种子和家畜幼崽,价格比以往时候要高上好几成。
看着满载而归的车队,楚祭酒隐约觉得这幅场景和他在雪山时遇到的一模一样,难道在那个时候岑岭山神就已经预料到凡州大陆要发生变化了吗?
楚祭酒长叹口气,幸好察觉现在还不晚。
楚地迟来的春耕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晃两个月就已过去,这天巫宫接待了来自外面的巫觋,巫觋说,离海上涨淹没了沿岸数千里的部落和王国,无数条生命被海水吞噬。
又几天后,一支来自极北的雪原部落路过楚地,当地官府出面让这些人暂时修整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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