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一阵,她实在被这些笑容弄得心慌,便停下?道:“要不就近找个地方歇一歇吧,这太?阳实在毒辣。”
老者连声?应好,就近挑了处茶铺。几人刚落座,茶铺的?伙计便拎着茶水过来了。
“我?来吧。”老者从他手中接过茶壶,给池白榆倒了杯,“天热,姑娘喝杯茶解解渴。”
池白榆戒心未消,推拒道:“也?就是晒得头有些昏,倒不渴。”
老者将?茶放在她面前:“那待会儿?渴了再喝——劳烦姑娘再等一会儿?,那猎户放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也?是他放茶的?瞬间,池白榆发觉他的?手抖得很厉害,指甲里隐见淤血,手背的?青筋也?往外鼓。手掌倾斜时,她还瞥见他的?掌心上满是掐出的?印。
看起来似是极为难受。
她一怔,又抬头看他的?脸。
却见他脸上仍挂着亲和笑意,也?不知是不是太?阳晃眼,那笑显得格外僵硬,像是刻在脸庞上一般。
池白榆被这发现吓了一跳,好在及时掐了自己?一把,才忍着没叫出声?。
“姐姐!”那小女娃突然在旁叫她。
这一声?来得突然,池白榆感觉心跳都跟着停了瞬。
她面上仍旧保持着平静,看她:“怎么了?”
小树妖从身后取出一个鲜花编的?花篮:“这些花都是我?变出来的?,我?就会这一个法术,又没有合适的?花肥,试了好多回才变出这花——姐姐闻闻这花香不香。”
她陡然将?花往前一递,池白榆下?意识屏住呼吸,起身往后退。
那小女娃跟着朝前凑了步,要把花往她的?脸上送。
“多谢,但不用——”池白榆抬手一挥,却不小心将?那花篮打落在地。
一时间,四?周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脸上刻着僵硬而夸张的?笑。
那树妖也?还高举着手,指甲里满是刺目的?血,掌心遍布着青紫掐痕。
“这小妖不懂事。”最终那老者把树妖往身后一拦,“还望姑娘别放在心上。”
“没事,我?——”池白榆倏然住声?。隔着人群,她看见不远处有个着黑袍的?青年正挑着水从屋檐底下?过,便是没人看他,他的?脸上也?带着亲和笑意。
瞧清那人长相的?瞬间,她只?觉仿有冰水从头顶浇下?。
那青年,分明是当时在白狼镇遇着的?衙役之一。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不论缘由如何,她直觉不能再待在此处。
但她没表现在脸上,正思忖着该找什么理由离开,余光就瞥见天际出现一道赤金相融的?影子?。
她眼皮一跳,登时认出那是裴月乌所?化的?赤乌。
那老者显然也?看见了天际的?赤乌,还是保持着和蔼的?笑,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这外面日头高,姑娘不妨去里面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