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不在,先带走暖暖。”姬玉骁道:“不要伤到暖暖,也不要伤及无辜。”属下一愣,正好奇怎样避开宣平郡王府的暗卫,此刻,烟花燃尽,花楼暗淡。只一瞬间,姬玉骁连发五支短箭,不过一眨眼,花楼之间相互连接的绳索全部断裂。木楔迸出、横栏折断,整个花楼斜斜坍塌下来,围在花楼下的人一瞬间如同惊弓之鸟,尖叫声此起彼伏、似欲穿破云霄。宣平郡王府的侍卫反应极快,一两人在巡防甲卫未来之前,迅速疏散花楼下的人,而其余的,则是拼命往姜暖暖和何晓棠身边赶。只是,比他们更快的是姬玉骁。他的短刀如同鬼魅的手,割过唯一一个赶在姜暖暖身边的侍卫的脖子。霎时,鲜血温热、喷洒出来。在姜暖暖哭喊着回头的一刹那,何晓棠擦了一把脖子上的血,哆嗦地捂住姜暖暖的眼睛。姬玉骁杀人的手一顿,点在何晓棠的后颈。他漠然地瞥了跌在地上的何晓棠,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城中禁严比想象中来的快,城内的侍卫也训练有素,查起来不放过蛛丝马迹。打斗声时而近时而远,一刻钟前人满为患的街道,现在就只有零星的身影。姬玉骁抱着哭闹的姜暖暖急急停在了暗道口:“先不要寻小殿下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埋伏下来。”“统领,那之后呢?”姬玉骁看了一眼天色,沉吟一息,淡淡勾出个笑:“无论何时,非我号令,就安安稳稳埋伏下来,不要多想做什么。”“记住,非我命令,你们就是楚之百姓。”说罢,姬玉骁便消失在夜色里。一个时辰后,与花楼连通的所有通道全部清查完毕,并没有发现姜暖暖。姜弦听着宣平郡王府的统领向她说着结果,忽的脚下发麻,跪坐在青石板上。她眼睛渐渐湿润,双手紧紧抱着头,又滑过面颊,将流出的泪全部揩拭干净。姜弦想说什么,可一张口就是哽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怀里再次取出姬玉骁落下的信。信笺在灯笼下泛着黄,在姜弦的手上微微抖动——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安王要见陈淮。姜弦痛苦不堪,她的一口气堵在了心口上,不上不下,像是要要了她的命。暖暖,是她的命,她绝对不能不管暖暖。可是眼下,陈淮决不能去见安王。且不说两军如今交战,这事无疑动摇军心,更何况西南边陲,可是大楚必定要踏平的地方、是他身为定边军统帅必须做的事情。姜弦沉默了。象郡太守也跟着沉默了。他面色痛苦,甚至比姜弦还要难过。宣平郡王率军作战,他在后方,把宣平府陈氏一脉唯一的孩子断送在了前朝。如果可能,他恨不得自己被绑了去、被大卸八块也是可以。他踌躇一下:“王妃娘娘,现在必须立马告诉王爷。”姜弦抬眸,所有象郡的官员,似乎齐齐下了相同的决定。看着他们悲壮的表情,姜弦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她和他们的担心,根本不一样。安王,一直针对的是陈淮。暖暖一定平安无恙。因为安王要拿着暖暖逼她跟着他完成所谓复国大业。“王爷会有办法的。”象郡的郡守在一旁焦急的叨念着,仿佛暖暖就是当年的陈淮,在淮水河畔降生,安定了三十万大军的心,使他们如若天助、所向披靡。可姜弦一想到这个,反而心里荒凉,暖暖如若见不到她,该是多害怕、多无助。她自始至终,就没想过暖暖会卷进来。“王妃娘娘,现下关闭临尘,准进不准出,是我们能做的六十四弦“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能哄……岭南大营军帐里,烛火摇曳,发出噼啪的声响。姜弦安静地坐在行军塌上,朦胧的暖黄色紧紧包裹着她,像是收拢的手,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束缚紧。她自临尘快马加鞭到这里,过了三个时辰。而在这军账里待着,又是一个时辰。陈淮还没有过来。看样子,现下战事,至少是彼此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