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刻薄。”刘禅回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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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宿醉的孔儇强撑着起身,亲自来送段晞。
这可是他们家的恩人,如今离鲁地这么近,他得尽一下地主之谊。
“杜兄!”一夜过去,有了喝过酒的交情,他已经开始和这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郎君称兄道弟。
“孔先生。”段晞神采奕奕,笑着一揖。
“杜兄怎么如此生分?”孔儇佯作不悦。
“孔先生见谅,您亲善待下,我却不好狎亵于上。”段晞依旧我行我素。
孔儇只好跳过这个话题,心中却对段晞更满意了一分,他让人搬出来一只箱子,指着箱子道:“临别在即,受君大恩,无以为报,只能从书架上搜集了一些书简,请杜兄不要嫌弃!”
还有意外收获!这可是孔家的藏书!
段晞大喜过望,嘴上却道:“您太客气了!晚辈助孔公护送二子,也是出于义愤,天下仁人志士若知孔公有此急难,无不思倾情竭力以救。小子微末之功,怎么好生受君家厚礼!”
进行了一番推拉之后,段晞成功将这一箱书收入囊中。
“你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刘禅又来泼冷水,“你准备怎么把这么大一个箱子成功带到新野?”
路上的关隘和豺狼虎豹可不是虚的,而她只有一匹马,十几个人。
孔儇很贴心地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把拉箱子的板车送给了段晞,车上还有几只箱子,里面是一些新制的衣物和粮食。
“这如何使得?”段晞算了一下,赶紧推辞道。
最贵重的除了这一箱书,就数这一匹拉板车的骏马,但衣物和粮食也不便宜,她这次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孔儇道:“这里离寿春不远,一应吃穿准备的不多,郎君千万不要再推辞了!”
段晞只好收下。
话已叙尽,她也该启程了。
只是,段晞张望了一下孔儇身后:“怎么不见宁宁和苗郎?”
孔儇不安地擦了擦汗,“他们两个昨夜受凉,今日便只好在家中修养,不能亲自来送您了。”
段晞心中一紧,但看见孔儇的神态,她又冷静下来,孔儇一看就是个不常说谎的主。
她点点头:“原来如此,可曾看过疾医?小儿病凶险,更要小心应对才是,晚辈正好会一些浅显医术,不如一起去看看吧?”
“不必不必,些许小病,今日便好些了,怎么能耽误杜兄的行程呢!”
实际上,两个孩子根本没病,孔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今日突然死活也不愿来送段晞,仿佛前些日子的喜欢都是假的。
这也太失礼了!
但他无法,只能找个借口应付关爱二小孩的段晞,又因为心中过意不去,给段晞的礼物额外添了一成。
段晞见他神色,虽然心虚,那愧疚却更像是朝她来的,两个孩子应该并无大事。
她既然把孔宁和孔苗交到了孔家人手上,又怎么能越过她们的亲人,胡乱干涉他人家事呢?
段晞叹了口气,郑重地和孔儇告辞:“天下扰攘,时局纷乱,孔先生一路小心。晚辈告辞。”
“保重。”孔儇拱手。
段晞翻身上马,带着赵柏、孙放等人远去了。
哦,还有新得的一架马拉的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