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怀疑五皇子与鞑靼有染。”“大胆!”宿昱怒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千姜怔松解释道:“殿下,此事民女也不敢妄言……只是上次在崇喜楼,民女恰巧听到了五皇子和于去得在聊与鞑靼联合之事。”“崇喜楼,就是那太监修的庙?”“正是。”“你怎么会偷听到他们的话?”“这个嘛……”千姜一时难以开口。“本王怎么可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辞。”二皇子负手而立,心里却百转千回:难道这几日在南境的骚=动,是内外勾结导致的?若如此,自己此刻在派兵前往,岂不是正中下怀……“殿下可以不信民女的,就当没有听过……”宿昱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的形容吓到了小姑娘,于是展颜将千姜扶起,“你嘛,倒是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殿下请讲。”“去瞧瞧本王那可怜的九弟吧。”他玩笑道,又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听说他这几日,发狠勤政。我最了解他的闲逸性子,这么不爱惜自己,必定是有什么心事。”宿昱那高深莫测的眼神,看得千姜有些尴尬,她假意道:“九殿下的心事,民女可能无能为力……”“千姜,就当帮本王一个忙。去吧。”语毕,将千姜微微一推。暮色渐起。戏台上,仍是锣鼓不绝,吟唱百转千回。千姜在王府内逡巡,仲夏疾雨忽至。豆大的雨点子落下来,砸在青伞面上,劈拍劈拍。周遭服侍的人自然是不敢打伞的,千姜见他们狼狈,便道:“你们去避雨吧,不必服侍了。”众人不依,千姜只好自己抓过伞,疾行离去。半晌,总算在竹树交加,亭台轩敞处,寻到了张九荻。重重绿意中几株鲜艳的杜鹃飐拂,疾雨溅起烟雨帷幕,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张九荻。”千姜朝他奔去。想来是雨声太大,他置若罔闻。千姜收了伞,走到他身旁,二人并立,眺望远处,池水荡漾。“郁初姑娘,怎么不继续饮酒作赋了。”“干嘛叫我这个名,我又不喜欢。”“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会因为你的喜好而改变。”听出他话里有话,千姜笑道:“有啊,比如我喜欢吃桃花酥,就可以天天吩咐厨房做,不用等到寒食节。”“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他转过头,看着千姜。她这才发现他的眼圈红红的,眼眸澄澈,“你怎么了?”他犹豫了许久,“千姜,你那日为何不告而别。”“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处理。”“那日,我吓到你了,是不是……”他又靠近千姜半步,后者因为惊讶后退了两步。见状,张九荻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又问:“既然这么怕我,那你追过来干什么。”“二皇子殿下叫我过来的。” “哦,我哥叫你过来,你就过来。果然,我在你心里没有半分位置。”“不是不是……”千姜连连摆手,“即使二皇子殿下不让我出来,我也会出来的。”“意思是,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张九荻说着,一把抓住千姜的手,将它贴向自己的脸,他的袖子滑落至手肘,因大风吹拂而蓬飞,显得疏朗宕荡。“张九荻,我……”千姜收回手,显得漠然而决绝。“我那日说得很清楚了。你要是还是不明白,便真是个傻子。”那日的话,千姜怎么会不明白呢?这几日,这个问题也将她折磨得辗转反侧,不过好在有急事在手,这些儿女情长显得没有那么重要,特别是当她的心,还没有那么敞亮时。“谢谢你喜欢我。”“本王不需要你谢谢。”“好,那就不谢。”张九荻:“……”静默时,蝉鸣更甚。疾雨渐缓,亭外小雨淅淅沥沥。张九荻喃喃道:“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千姜敛眸不语。“威千姜,你为何要折磨我。”“我没有这个本事。”“好,好!”他左转一圈,又右转一圈,道:“你以后最好别让本王帮你。”“巧了殿下,民女正好有事相求。”张九荻:“……”不等张九荻答话,千姜便一股脑儿把话说了,“我想知道五皇子一般把人关在哪儿?”“我怎么会晓得?”“你一定晓得。”“晓得我就告诉你,让你去救江永年吗?”千姜:“……”话虽然这么说,他仍旧宽慰道:“倒是没什么,听说就是他手下人手脚不干净,买卖金银的时候,给了假货,拂了老五的面子,就被抓起来了,左右不是什么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