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计策也足够惹到北齐军,将其包围,全部歼灭。
钟离淮也觉着这太子太过难缠,用兵又险又狠,全然不顾士兵死活,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寒冷的冬日即将过去,春天的绿意逐渐蔓延,但战事却是越发吃紧。
丘林霁的耐心越发得少,他领兵多年,碰上南辰军,从来都是战无不胜,哪见如今场面,几千是势均力敌。
李舒自那天后,就被丘林霁囚在账中,腕上扣了锁链,哪儿也去不成。
发疯了几日,现下也安静了。
翻云覆雨过后,李舒失神地趴在丘林霁胸膛上,脸颊洇红。
丘林霁大手摸着他的背,问他,“今日你可满意?”
李舒一巴掌拍过去,翻了个身,“你雾见花吃多了吧?”靠吃壮阳药,来维持自己所谓的尊严,不觉得好笑吗?
丘林霁轻轻咳了声,近几日战事吃紧,花费了他大量心神,身子也足够操劳,身子明显弱了不少,还有点发热。但这小疯子总能气到他,丘林霁食指挑起一缕青丝,凑到旁边,沉醉地嗅着。
“怎会?太医开的食补法子,恰好里头掺了点,不多。”
“呵!里头掺了多少你心里没点数么?”李舒拍开丘林霁的手,不想理这腌臜玩意儿。
丘林霁也没计较他的无礼,最近,他对舒儿耐心很足,前些日子没忍住脾气,不小心伤了他,丘林霁大抵觉着他委屈地很,所以,对他容忍度高了许多。
但……这是有限的。
“舒儿对我意见这样大做甚?说起来,我对你还有救命之恩……就算你恢复记忆,也不能对我抱这样大的敌意,我早想问了,恐怕不只是你那……粗蛮的儿子吧。”
李舒眯了眯眼睛,涩然开口,“我还以为太子不会问呢,毕竟不过是你眼中的贱命一条。你当年第一次领兵出征,就攻占了南辰当时的国都上京,真是风光无限啊,你呢,占了城还不算,纵着手下叶仓翼放火烧了几个小村落,烧杀抢掠,我娘就这么没了。我和爹也无处可去,冒着姓命渡江……”
全拜你们所赐。
丘林霁太抵能猜到些,却没想到中间隔着血淋淋的人命。他当时大获全胜,叶仓翼出了不少力,但叶仓翼噬血好杀,告知他后,便挥刀去了,他全然默认,适应的奖赏是取得叶仓翼忠诚的好方法,几条人命罢了。
叶仓翼回来时,满身的鲜血,却决不是他的,眼睛兴奋地泛红,像没理智的藏獒,随时需要血肉的喂养。
丘林霁苍白的大手摸上李舒的脖颈,他有预感,如果他不杀这小疯子,迟早要死在这小疯子手上。李舒支起脖颈,汗湿的头微微后昂,一双眼睛湿润透亮,“其实,我头一次见你,不是你救我那次,而是那个小村落外,我葳在狗窝里,透着缝,瞧见了你,一双灰眼睛,凉薄冷血。那些我在乎的,我想一辈子守护的,只是你的一个轻轻点头,便全没了。你说,这世道怎的这样不公?”
“你在乎什么,没完没了的农活?还是那些……贱民?他们能给你什么……什么都给不你吧,但我能给你荣华富贵,山珍海味,无上的尊宠,你该心动才是,像其它所有人一样。”丘林霁到底还是松开了,打算和他好好讲道理。
“你的眼界太小了,因为你周围的人,和你是一路人,亦或是你将他们和自己归作一类人,所以,你便没有看到更多的可能性,一叶障目,自以为是,我都有点同情你了。但你我从来不是一路人,你追求权力,而我……却只想背着药筐去采些药。”李舒推开他的手,声音不咸不淡。
丘林霁一愣,下意识反驳,“你自以为你的揣度是对的么?我没你想的那么自以为是,你说我一叶障目,你又何曾不是?”
“太子说的是,我只是个山野村夫,哪有您有真知灼见?”李舒冷嗤,被一棍子打死的人说的话,他从不在意,说他偏执也罢,自负也可。
一向嘴巴不饶人的太子殿下此刻有些哑然,最后固执地抬起李舒的下巴,细细啄咬,舔砥。在他耳畔威胁,“反正,你反抗不少什么,行事前也该考虑考虑你的孩子才是,你也知道,我是不大喜欢他的,若你搞出些什么,我可保不齐对他做些什么。”
“随你,如果我记忆恢复地早,留不留他也要另说,呵!你生的那三个畜生,早晚要撅了你的根,一个恶毒又愚蠢,一个面上楚楚可怜私下里杀人不眨眼,哪有你心心念念之人的半分?最后一个,同你一样高高在上,心思深沉。简直是五毒俱全。”
“你怎得这样心思刻薄?”丘林霁沉默许久,才不知所云地出了声。本来是想继续威胁他,但他发现不管自己说什么,这小疯子也能呛他,不管说什么都像是自取其辱。
李舒继续发疯,一爪子抓过去,“爱听不听,不听滚,大不了你弄死我,不然……我非得弄死你不可。”
丘林霁摸摸脸上的新爪痕,终于没了耐心,穿上衣物,大步走出寝帐。
李舒穿上里衣,将丘林霁的暖玉枕给扔到地上,“没用的废物。”李舒这几日精神头不太好,烦燥地拨动铁链,重重摔在地上,“贱人,贱人,吃壮阳药的贱人……”发泄一通,李舒这才觉着心情舒畅。
骂完,重重呼一口气,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情绪嘛,发泄出来才好。当疯子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不用憋着。
账外的婢女声音温浅,“侧君,栖皇孙求见。”
李舒又觉着心气不通了,不想理人,丘林栖足够了解他,大抵能猜到他想什么,但……迁就谁也不会迁就同纤秧一样恶劣的小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