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迁信了半分,只是略有迟疑,“这……”
阮木适时抬起头,直勾勾看着俞迁,“草民听闻俞将军出身勋贵,可觉得草民像谁?”
上彻急匆匆开口,“我知道!我知道!像阿昀,就将军夫郎,简直不要太像,七八分了都。对不对?”
阮木瞧了上彻一眼,目光复杂,却是别开眼,低声道:“草民未见过将军郎。”
俞迁那时还小,约莫只有六七岁,但他记忆很好,还记得性子和善的清宁公君,道:“清宁公君。”已逝的太子侧君。
飞蝉佩
“草民全赖着这张脸,才有幸从小小侍君爬到侧君的位子,大人,信与不信皆由你。”阮木,也可以叫李舒,声音淡淡,心下却笃定俞迁一定会答应,因为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同时,他也有足够的把握,丘林霁定会同意,倒不是因为自已的原因,而是他笃定,丘林霁舍不得这张脸。
他会因为这张脸救他,也会因为这张脸妥协。
相伴十八载,不说多了解他,但也能看懂一两分。世人皆道他冷心薄情,暴虐残忍。可李舒觉着,他反而是最情深似海不过。
墨勒族长救他一回,他便娶了他女儿为太子妃,不管犯多大错处,从来坦护。更不用说救他一回,领他情深似海的清宁侧君,死后被他放在心上多年,那侧君唯一留下的女儿,荣宠甚至超过了皇长孙,自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连带着相似的他,也封了个侧君。
俞迁:“你好不容易逃出来,这样回去你可甘心?”
“没什么甘不甘心的,草民原也不姓那木,是个普通的南辰人,那太子见我容貌与先侧君相似,胡乱按个身份,带回了东宫。今日,能为我朝效力,草民定义不容辞。”再不甘心,又如何?万般事总是身不由己。
少时,行医救人,日子平淡是他所求。可从他出嫁那天,一切便走上了不归路。苏志偷人便罢了,被他发现,恼羞成怒之下将他推入水中。
被丘林霁所救,失忆五年,生下阿栖。
一朝梦醒,尽是丑恶真相。相爱五年的夫君,竟是他最痛恨的仇人,更不要说欺他,瞒他,骗他……
此后,无时无刻不想着撞开牢笼,去寻找他的阿昀。又是三年声嘶力竭,撞得头破血流。
那三年,撞没了他仅剩的天真,也让他心若死灰,折服于丘林霁的手段。
浑浑噩噩中,也许是太痛苦,他给自己喂了苦楝之毒,将自己给弄疯,又是疯疯癫癫十年。猛然清醒之间,竟发现他不管不顾的阿栖长大成人……
俞迁敬佩他的大义,道:“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定替你办到。”
“草民要一把匕首,削铁如泥最好,尺寸能小则小。”李舒眸底寒光一闪而过。
俞迁不是不懂,这那木舒为北齐太子侧君,却对北齐太子恨之入骨,要匕首无非只有那一种用途,他虽也盼着那太子死,但那太子生性多疑,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忍不住劝道:“那太子多疑,你贸然行功,怕不是白白送了性命。这匕首,于你,不过是灾祸,怒我不能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