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林霁却很是愉悦,慢慢走近,定定瞧着笼中的血人。
没有什么事比找回一只野猫更好的了。
钟离淮自是听到有人来,抬起昏沉的脑袋,凝目透过散发盯着面前人。他瞳孔黑得厉害,幽深不见底,危险,却惹人探究。
丘林霁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从斗篷中伸出苍白的手,伸入笼中,两指拨开钟离淮额前散发,审视着他。
钟离淮打量的目光变作瞪人。
丘林霁哂笑声,放下他的散发,但手并未收回,反而指腹捻着钟离淮的下巴,挑起来,上下打量。喃喃道:“这也不像……”莫不是陆起那贱民骗他。
失望地收回手,心下嫌弃,手微微收向左侧。
抱伤识趣地替他家娇气的太子擦擦手。
钟离淮:死结癖!
见差不多,丘林霁收回手,眯了眯眼睛,声音懒懒:“你可知陆起。”
钟离淮瞳孔微缩,心下微惊,面上却不敢露出任何破绽,直勾勾盯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丘林霁灰色眸子微闪,瘦削的下巴昂起,“自是……做笔交易,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
“孤懒得对你用刑,用了怕你也不说,还不若直接换来得快,放心,不是什么公事,只是些陈年往事,不知你可如实相告?”丘林霁声音淡淡。
“呵!我与你有何陈年旧事?莫不是太子摔了头,脑子也弄坏了不成?”
丘林霁倒也不恼,此刻耐心十足,“阿昀!”
钟离淮听到陆起,便有怀疑,如今听到阿昀,面上难免露破绽,恐怕真有什么隐秘不成,于是不置可否。
丘林霁此时更加笃定,沉声道:“你便是阿昀吧!李舒的儿子。”
钟离淮表情裂了一瞬,慌乱中拼凑了一种解释,莫不是苏起被捉了,又知与他有旧,便被严刑拷打,苏起身心煎熬,一边不想供他,一边却真的受不住,于是胡乱拼凑一番,半真半假,倒也没惹来怀疑,令北齐太子信以为真。
苏起,你是好样的!
钟离淮硬着头,掷地有声:“没错,我就是李舒的儿子,大名钟离淮,小名阿昀,你待如何?”
丘林霁一幅果然好此的表情,道:“不愧孤设计这出,将你捉回来。说,李舒呢?”
钟离淮心中有了较量,面上尽是茫然:“小父?他不是过世了吗?都十七八年了……莫非……我那人渣爹骗我?小父其实还活着?可……怎么可能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若是他活着,怎么不回来找我,任那人渣爹打骂我,吃不饱吃不暖……”钟离淮声情并茂地演绎,越说越凄楚。
令丘林霁一阵恶寒,壮汉子哭嚎,真让人胃部不适,忍不住捂住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