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殿下。”
随后入座。墨勒打好腹稿,粗声粗气道:“殿下,南边那贱些奴近来处处犯营,像苍蝇一样,弄都弄不掉,属下想攻过去,宰了他们,可我们的船已毁,渡不了郦水,实在憋屈,还请殿下主持大局,好收拾收拾那帮贱民。”
丘林霁揉揉额角,原先还算温和的脸,如今却是森森阴郁,似笑非笑:“是吗?”丘林霁当真觉得好笑,朝中举出来的勇士,也不过如此。
同他的姐姐一般蠢。不!应该说更蠢,他那姐姐还会明里暗里为她养出的蠢儿子谋划,这墨勒连一帮杂碎都应付不来,当真是蠢钝如猪。
墨勒心下惴惴,心里一颤,硬着头皮道:“殿下,此番只要我们攻破定北军,南辰便无人可用,殿下便可问鼎玉京,成为这天下共主。”
丘林霁哂笑一声,道:“你莫不是忘了宫里那位?当真是说话不过脑子。”
墨勒当即被吓出一身冷汗,暗道不好,此话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太子不怪罪便最好,若是怪罪……他的外甥可是这太子唯一的儿子,必然也不会真怪罪于他,忙下跪,道:“殿下,属下知错。”
“无妨,反正有皇长孙在,孤不会拿你怎样。”丘林霁一笑置之。
墨勒慌得死去活来,骤然觉得身上甲胄有些闷,嗓子也有些干,嗫嚅道:“属下不敢。”
丘林霁瞧见墨勒战战兢兢的,心里积压的郁气都散了些,他最喜瞧见别人反复煎熬,这样他才好受些。
案前的酒还是温的,这位少时受了不少折磨,身子并不好,天一冷,便多病,下人们也伺候得越发精细。细白的手指修长有力,从玉壶中斟出一杯,捏住,掠过旁边灯盏,递向墨勒的方向,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墨勒将军保持住这幅情态,好看得紧。”
“喏!赏你的。”
墨勒脸上更加惶恐,谨慎地接过酒,怕这殿下又发疯,也不管什么,忙不选地灌进嘴里,也没尝出什么味。
丘林霁笑怎更深三分,大发慈悲道:“既如此,孤也不会轻饶了南辰贱民,就遂了你的意。”
“殿下英明。”
“撤兵。”丘林霁的声音掷地有声。
墨勒:??????
“不……不是?殿下,此事……”墨勒惊骇,殿下怎的还是如此疯?
“孤心意已决,不必多言,你下去办吧。”
……
“将军,北齐撤军,这是何意?莫不是被我们骚扰的烦了?”俞迁看着舆图,怎么也想不出个答案。
钟离淮不语。
吴哲哲纳闷,不确定道:“或者,他们怕了,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