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什么气?”朝夕相处了大半年,铁真真不可能察觉不到谢端若那些微妙的情绪。
就是这不痛不痒的语气引燃了谢端若贲张的不甘,烧得他满腔酸楚:“铁真真,是不是我出轨了你也无所谓。”
“你试试呗。”哪个冤种被绿了还无所谓,铁真真也跟他怄气。
谢端若眯着眼睛,心里好像洒了一瓶浓硫酸,蚀心销骨地疼:“你是石头吗?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儿感情吗?”
莫名其妙的指控让铁真真不甘示弱:“如果你想要一个因为你患得患失,爱你爱到死去活来的妻子,我劝你赶紧跟我离婚重新去找。”
谢端若被离婚二字激怒,红着眼呵斥她:“铁真真!”
铁真真的心颤了颤,并非惊怕,而是眼前的谢端若实在太狼狈,叫人于心不忍。
她的呼吸不比谢端若平缓多少,抿着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并不是口不择言,而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谢端若,我一直在回应你,你也一直在迁就我,这样下去总会出问题的,不如索性就说开吧。”
“我与你结婚不是想嫁给你,而是因为你我家世相配。”她冷漠地直视谢端若的眼睛,但被避开了,“爱人在我这儿不甚重要,但我永远爱我的家人。”
谢端若苦笑,他只沉浸在得偿所愿的幸福中,却从未想过铁真真突然步入婚姻甘不甘心,后不后悔,从来都是他天真。
“所以,若有一个与我家世相当的男人求娶你,你也会嫁给他,是不是?”
“是。”铁真真斩钉截铁地承认。
“谢端若,时至今日我不是对你没有感情,不可能。你是我法律道德上的配偶,婚姻存续期间你必须全身心忠诚于我,这是我愿意和你白头到老的唯一准则,你想要强烈的感情,可能你只会得到我对你的占有欲。”
“我永远都不会爱谁爱到死去活来,你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
“……”谢端若中伤地看着她,不作答。铁真真所有的潜台词都是在说:谢端若,我可能不爱你,我也不在乎失去你。
这小王八蛋对谁都好,唯独欺负他。
“我没要求要得到一个因为我患得患失,爱我爱到死去活来的妻子。”谢端若语气哽咽,想申诉不公,“可你已经得到一个因为你患得患失,爱你爱到死去活来的丈夫了。”
“……”铁真真无语至极,“神经。”
她不想听谢端若那堆肉麻酸话,也没胃口留下果腹,旋即抄起手包走人,任谢端若留在原地伤神。
男人挫败地望着地上的碎瓷,是啊,他生什么气。
明知道铁真真对爱情嗤之以鼻,她肯接受他的爱意便是天大的回应了,为什么还要贪心,为什么要贪那点儿安全感,为什么要捅破那层纸,妄图听到她口中那句千难万难的我爱你。
她多骄傲的一个人,又岂会对外人说我相信谢端若不会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