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铁真真痛点不多,五音不全算一个,她淡漠地弯起唇角,斩钉截铁地说:“京煌不会让你当歌手。”
舒然自然清楚京煌一直在压榨她的退路,许是茶汤起效了,抑或那沉香太行气,疏解了她久积的郁结,平生出一腔孤勇。
“所以我会对京煌起诉解约。”
铁真真饶有兴趣地看着舒然,没有幸灾乐祸,也不再动那恻隐之心,仿佛只是在瞧一件趣事,瞧见一只蝼蚁挑战猛虎那般有趣。
话已至此,舒然也该离开了,周围的景色是她从前梦寐以求的,可一旦踏足方知无所适从。
她闻惯了装在精美瓶器里被商标赋予价值的香精,品不明那缕自香炉镂孔泻下的飘渺悠沉,她学的是西乐,赏不来泉畔亭中的泠泠丝竹,这些只属于铁真真。
她和铁真真更不是能坐下来品茗推心置腹的关系。
“谢谢你的茶,愿你……”愿她什么呢,世界于铁真真而言唾手可得,“愿你别再遇到我这样儿的人了。”
铁真真再次叫住她:“舒然,既退了我这一步,别的路也不是那么艰难险阻。”
舒然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痛改前非,重新生活,她没说什么,只是冁然一笑。
铁真真以德报怨,而她以怨报德。
“差点忘了提醒你,注意林婧乔,她睡高又谦的目的是谢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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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然确实存了找茬的心思,但铁真真岂会让她如愿,她的注意力都在手中那只曜变天目上,轻描淡写地说:“谢端若这样儿的,女人肖想他太正常了。”
“铁小姐倒是信任自己的丈夫。”舒然戏谑她天真,“但也别对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太乐观。”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情爱美色从来都不是男人的选择。”铁真真十指交迭,懒懒地撑着下颌,仿佛在同舒然说,这个事实你切身体会。
“……”自讨没趣的舒然默不作声。
“谢端若让人垂涎的背景不过是他求娶我的资格,这辈子他都得敬我重我,即便将来对我没感情了,他也绝不敢背叛我,毕竟下场只有一个。”
铁真真向舒然展示手中的千年名盏,完整存世的寥寥,真正的烧制技艺也早已断代失传,珍贵如谢端若,万中无一。可这时,茶盏自她虎口滑落,摔了个四分五裂。
舒然瞧着心惊肉跳,眼前那暴殄天物的豪门千金仍然不以为意。
“他秦家百年基业会被我祁家吃掉九成,就连远在港岛的谢家也不能幸免,你说背叛我的谢端若还剩下什么?”
舒然自嘲作笑:“是我多事了。”
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铁真真会轻饶她了,这个女人拥有得太多,有着永占上风的底牌,一想到矜贵如谢端若也会有求而不t得屈居人下的时候,舒然便痛快极了。
她不再逗留,甫一走出茶室便听到铁真真吩咐经理:“把我的账划出来,章确没资格做东请我。”
蓦地,里面的人改变了主意,“算了,买他一次账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