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拉跪在祭台前方,他手握着烛台开始祈祷。每一天他都在为花容祈祷,可今天的氛围格外不同,可能是因为花容的生日,可能是因为他手里握着燃烧的烛台,当然其他手捧着烛台祷告的虫族更是加重了这样热烈的氛围。
虫母在上虫母在上虫母在上!
快点醒来吧快点醒来吧快点醒来吧!
万千烛光在黑暗中晃动,明火摇曳风情万千,在时间过了00:00的那一刻,烛光集体随着一股风往东边吹,吹到花容的窗口,飘散进入她的梦中。
沉浸在无法逃脱的梦魇中实在可怕,对花容来说,她旁观了一场人间喜剧。
自她死后,父母先是欣喜又是冷漠。头几年,她的坟墓是没有人上香的,小土丘被杂草覆盖,若不是旁边的墓碑,都不知道这里埋了一个人。
父母的精力都放到花容弟弟身上,砸钱上最好的辅导班、进最好的私校,对他越发溺爱,简直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可烂泥实在扶不上墙,她弟弟在学校跟人打架,学人泡妞。
拉帮结派耍威风,每天最大的心思就是琢磨如何从父母手里骗钱,骗到之后又胡吃海喝,在兄弟和女人面前装大款。
他惯会装,在还没有成年的年龄,他就已经懂得如何伪装成父母讨喜的模样来骗钱。
父母还以为他成绩很好,重本必上。一切在高考场上原形毕露,两百多分的成绩简直让父母目瞪口呆。
几年的投资在弟弟身上打了水漂,沉没成本太大,父母两又花钱把他砸进一所专科学校,自此,一切就像脱缰了的野马那样收不回来。
不知道他在外面学了什么,打架是常事,要钱是常事,这种变化就连旁观的花容都看不下去。
直到他跟人打架被请进警察局、学校开除了他之后,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了束缚他的东西。
他开始借贷,换不起钱就去赌博,二十多来岁的年龄身体垮掉债务一堆赌博成瘾。
父母这才开始念叨花容的好,只是花容的容颜在两位老人记忆里早已褪色,成了他们唉声叹气的工具。
后面不知道哪位邻居撺掇,说男儿娶了老婆就会改邪归正,于是父母两又开始给她弟弟介绍老婆。
旁观的花容终于坐不住,她觉得不能让一个清白的姑娘毁在这样的家庭,于是每一个介绍给他弟弟的老婆,花容都要装成鬼去吓唬他弟弟和媒婆!
这好像是花容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她弟弟身上闹鬼的名声传播开来,到最后就连媒婆也不愿意搭理。
在她弟弟三十岁那年,他因为在赌场上与人发生争执,提刀捅了别人三下,直接进了局子。
自此,花容的父母一蹶不振,生命很快凋零,两老一前一后离去,就连个上坟的人也没有。
花容看到她弟弟出狱,原本嚣张凶恶的年轻人,到最后变成沉默寡言的木讷中年人,说他四五十岁也有人相信。
人的外表能变,本性难改。在出来的第二年冬天,她弟弟又开始赌博,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了父母兜底,没逃过追债人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