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虽然没想明白王妃的用意,但是他跟着北寰洛这么多年,知道她的处事风格。
寒期起指了指池塘里挣着鱼食的那些鱼儿:“那是‘鱼饵’啊。不撒这么大一把鱼饵,鱼儿怎么欢腾?”
放长线钓大鱼。
这三千匹马,就是北寰洛钓鱼的饵。
寒期起拍了拍方平的肩膀:“季公子的本事你还不清楚?算无遗策。这事她省得的。”
寒期起明白的事,郭学林想了许久才想明白。
眼下这三千匹马根本不是他应该思考的重点,其实他有一个很明确的目标,那便是一直平步青云升到工部左侍郎的纵尚。
这人是摆在明面上的同伙。
他背后一定还有其他的人。
北寰双子被禁足的这几个月,郭学林一直在明里暗里观察纵尚。
他每日都按部就班的到部里点卯。
工部的邸报与批文在翰林院都有存档。
郭学林在翰林院都快把最近工部的邸报与批文翻烂了,也没找到纵尚一点点不守规矩的动作。
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在北寰双子被羁押之后停顿了。
一直到年底,朝堂上都再也没有起任何风波。
北境节度使陈平安排好城防,终于赶在年关之前回到了许都述职。
乌族三王子漠勒一直住在宫里,也没回北境。
许都静得可怕。
一切都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所有人都在等着什么一般。
凌芷自上次跟北寰言吵了一架之后,就再也没去找过北寰言。
真是奇怪。
临府才多大一点,即便是她不主动找北寰言,也不可能几个月都碰不上面。
凌芷想着那日自己推了一把,把北寰言推倒在地,一直心存愧疚。
可她心里有怨念,总觉得哥哥回不来,跟言哥哥有关。
而言哥哥骗她——他没有保护好他身边所有的人。
哥哥、舞姐姐、时哥哥、郭哥哥都不见了。
药田里的曼陀罗已经长成,预示着她培育的曼陀罗在东陵这片土地扎根,许多平民百姓用不起的方子,终于可以普及下去。
这原本是一件高兴的事,可凌芷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看着满园的草药,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如果哥哥在,他一定会一边不屑地说这有什么难,还会一边揉着她的头跟她说辛苦了。
哥哥就是这样一个人。
明明喜欢她喜欢得要死,偏要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每次都惹她生气,惹她哭,可看她被欺负了,还是会义无反顾站住来帮她。
如果舞姐姐在,她一定会说,小芷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