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替你说,还是你自己说?!”北寰言沉下声,似有胁迫秦中的意思。
蔚巡生此时的表情更是丰富,他原本以为今日上朝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唇枪舌战,不曾想北寰言压根就没想跟御史台纠缠,直接点了户部侍郎的名字。
呵,这个小狐貍。
他早在去西境军营查西境账簿的时候就知道西境军账簿有问题了。
一直按着不发,就是等现在这个时机。
蔚巡生后退几步,给秦中让了一个位置。
秦中额头渗汗,慢吞吞走到殿中,木愣愣地跪下。
他沉默了片刻,当即一头磕在地上,咬牙说道:“臣——不知!”
北寰言见秦中心存侥幸,立即从衣袖里掏出第二本折子递给内官。
内官把折子呈给许景挚,许景挚翻开看着。
北寰言盯着秦中,字字清楚地说道:“秦侍郎,你永承年间入仕。家中没有其他在朝为官的族人,也没有从商的兄弟姐妹。你与我一样是朝廷正四品的官员,一年俸禄不过二百六十石禄米,分田七顷,俸钱五十两,这些折合成银子满打满算,也不过年入三百两。怎的,秦家大少只是在醉云楼吃花酒,一年就能撒进去五千两白银”
北寰言转向许景挚:“臣递上去的就是醉云楼的账簿,里面清楚的记录了秦谷什么时候去的,每次去醉云楼花了多少银子,共计多少银子。”
秦中听得额头汗珠直往下滴。
北寰言转身厉喝:“秦侍郎,这事你还是不肯招吗?!”
秦中吓得一哆嗦,却还是不肯认罪。
北寰言见他不肯说话,当即禀明许景挚:“请陛下允准大理寺查抄秦府,带秦府一干人等回大理寺审问!尤其是秦侍郎的儿子秦谷,臣相信一定有人会说实话!”
秦中一听北寰言要去查抄秦府,当即松了口,连连磕头认错:“陛下!陛下!臣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陛下!”
许景挚坐在龙椅上,目光淡然,一言不发。
秦中见求陛下没用,转而要去抱北寰言的大腿。
北寰言敏锐后退几步,秦中扑了个空,只能趴在地上哭喊道:“言少卿,抓我一人去大理寺就行了,我什么都招!我什么的都招!府上的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拿回去什么,他们就用什么,我拿回去多少他们就用多少。他们怎么会知道我银子是从哪来的啊!”
“这么说,你承认这五年西境军军饷与户部的账簿对不上,是你从中作梗了?!”北寰言睨着秦中。
秦中伏在地上,默默地点了头。
北寰言蹙眉,厉喝道:“说话!”
“是我,是我!”秦中颤颤微微,“都是我做的,是我一时糊涂。我认……我什么都认……只求言少卿不要累及我家人!”
秦中说完便晕了过去。
北寰言欠身道:“陛下,秦中需要到大理寺去细细审问过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