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瑶站了起来,结果由于坐着的时间太久腿有些麻,险些一屁股坐回去,沈久眼疾手快地搀住她,后者忍着疼捏了捏自己的腿,“没事,没事,我这就过去,你放心。”
沈久抱拳说道:“多谢鬼使。”
洛瑶摆了摆手,姿势有些怪异地走下缥云峰。
沈久看着洛瑶离去的背影,也坐在南翘的坟前,“臭丫头,芜霜想来看你,被我拦住了,不过你放心,等她能下地了一定会来看你的,”他拍了拍新立的墓碑,就像拍着南翘的肩膀一样,“自从你来到焚冥教还没让你受过伤,你今天……疼不疼啊?”话没说完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刚才听到了吗?老教主有个平妻,你来得晚,不知道吧?”沈久解下腰间的酒壶,倒在南翘坟前一些,自己喝了一口,“你这么喜欢听故事,我今天破例给你讲点咱们教中秘闻。”
原本回来想问问蔺淮和离澜在哪间屋子的洛瑶看到沈久像平时聊天一样和南翘说着话,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没有去打扰他。
离澜的到来并不是秘密,洛瑶打听到她去了蔺淮的书房便径直走了过去。屋内只有细细的交谈声,洛瑶没有听人隐私的爱好,于是走远一些,确定听不见他们谈话声音之后就跳到屋顶坐着。
折腾一天了也没觉得累,现下没什么事情做就这样坐在屋顶看月亮,反而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然而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书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蔺淮惊慌失措道:“母亲!”幸亏他提前遣散了弟子,不然其他人怕是会以为教主见了鬼。
洛瑶直接冲了进去,只见蔺淮正把离澜抱到软榻上,见她来了先是有些意外,继而又觉得见到了救兵,“你来得正好,母亲突然昏倒,快帮我看看。”
洛瑶先给离澜把了脉,又伸出食指和中指点在她的额头上,十分意外,“她的经脉在逆行,”说着缓缓注入内力,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收了手,“暂时没事了,等明天她醒过来再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蔺淮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多谢,你怎么来了?”话音未落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洛瑶连忙搀住他,扶他到椅子上坐好,心道你们可真是亲娘俩,前仆后继地歇菜,“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蔺淮面色苍白,“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不用管我,先把母亲送到房间去休息。”说着还要站起来。
洛瑶直接摁住他的肩膀,“我说蔺大教主,您就别逞强了吧,”她看着蔺淮包扎过的手,还有明显不如从前好使的腿,甚至怀疑他的肋骨也被顾寒之那一脚踢断了,“您先坐着,我去去就回。”说完抱起离澜把她送到书房后面的客房里,然后又回来找蔺淮。
见洛瑶过来搂自己的腰,蔺淮忙道:“我只是腿上有伤,不是残疾,就不劳您大驾了。”
洛瑶不由分说地把蔺淮打横抱起,“放心,摔不了你的。”然后直接大步流星地把蔺淮抱回他自己的房间。
“不是吧你,吓得脸都红了?”洛瑶将蔺淮放在床边之后有些意外地看着他泛红的面颊,尽管时机不太对,但蔺淮的面若桃花的样子还真好看。
蔺淮看向洛瑶,什么都没说,但洛瑶还是从那双桃花眼里看出了什么,蓦地反应过来,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反而十分自然地摁了下蔺淮的胸口,后者顿时闷哼一声。
洛瑶道:“虽然没断,但也差不多了,知道你见到亲娘激动,但也好好照顾你这七零八落的身子骨吧。”说着走到他的身后运气于掌贴在他的后心,一边给他疗伤一边想着蔺淮这次伤得可不轻,不知道这睚眦必报的老狐貍会怎么出这口恶气。
过了半晌洛瑶撤了手,只能说练成追魂诀第十重之后是真的强,连续为两个人疗伤也能脸不红气不喘。
蔺淮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口气终于散开,身上轻快了不少,道:“多谢。”
洛瑶道:“你再说谢我可要羞愧致死了,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焚冥教不会被人算计,南翘也不会……”
“洛瑶,”蔺淮打断了她,“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没有你,焚冥教早晚也会有此一劫,你不要忘了,乐娇早在你到来之前就已经被安插进焚冥教了。”
“我知道,只是如果不是我,说不定你们可以避免这一切。”洛瑶无力地低着头。
蔺淮道:“若不是你,我们中了两极散就只能等死了。”
洛瑶有些不解,“既然暗域宫下得了手,为什么要用并不致死的两极散,直接下毒毒死你们不是更一了百了吗?”
“你当焚冥教里都是傻子,但凡是威胁到性命的毒药都没那么神不知鬼不觉,一旦有人察觉到或者是有人毒发其他人定会万分警觉,而两极散不同,无色无味,发作时间又长,可以让我们被其他门派光明正大地除掉,”蔺淮眸色冰冷,“若是我们都被毒死在焚冥教里,一旦被查出真相,江问星武林正派的形象可就不保了。”
洛瑶还是不解,“那你怎么不说你们中了毒?干嘛还要跟他们比试?”
蔺淮冷哼一声,“你以为说了他们就会信吗?只会以为我们是怯战找的借口。况且中了两极散脉象与常人无异,若不是舍里翁了解舍里鹤,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两极散。”
洛瑶这下懂了,“吃了这么大的亏,你打算怎么办?我的时间不多了,还要去杀戚央,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尽早告诉我,我去帮你办。”
蔺淮愣了一下,继而道:“我再想想,怎么也得等我养好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