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只想快溜,这事情像滚线球一样,不仅越来越大还越来越乱。
这一场闹剧勉强算是有了个差强人意的结果,各门派纷纷离去,有所伤亡的把伤兵和尸体也都带走了。
各门各派都在忙自己的,没有人注意到有人捡走了被洛瑶掷出老远的凶戮。
蔺淮受的伤不轻,但也没有先行回教,而是留在山脚下主持大局。洛瑶则背起南翘已经冰冷的尸体,默默回了焚冥教。
方才暗域宫并未出手,江问星临走的时候说道:“蔺教主自己说的,与江问月毫无关系,希望对决那天,不要自打嘴巴说她是你的鬼使。”
“这你放心,她不会掺和焚冥教和暗域宫之间的事情。”蔺淮没什么好表情。
江问星倒是不在乎,“蔺教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说着仔细打量了一下蔺淮,又用余光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顾寒之,“不然我担心长姐见蔺教主生得俊俏,会忍不住英雄救美。”说完施施然离开,留下嘴角微微抽动的蔺淮和一脸阴沉的顾寒之。
眼见顾寒之向自己走来,蔺淮阻止了想要拦住他的沈久,面色不善地站在原地。
霜雪楼的人已经先行离开,顾寒之走到蔺淮面前,“我要带问月走。”
蔺淮歪了歪头,“奇怪,本座拦着你了吗?你想带她走就去吧。只是你也看到了,焚冥教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本座分身乏术,招待不周,顾楼主请便。”
本以为要费些口舌和力气,却没想到蔺淮竟然答应得如此轻易,顾寒之狐疑地看了看他,但为人还是注重礼节惯了,道:“蔺教主今日事务繁忙,就不去打扰了,我明日再来拜访,希望到时蔺教主不要阻拦我们夫妻相见。”
“不阻拦,你自己看着办吧。”蔺淮没有力气再跟他多说,被沈久扶着坐在一块石头上。
见顾寒之走了,沈久道:“教主真的不拦着?”
蔺淮随手擦掉额头上的虚汗,“你觉得江问月会跟他走吗?”
沈久摇头,蔺淮道:“那不就得了,让他自己知难而退,省得本座教他做人,我又不是他爹,”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才反应过来顾青已经去世,叹了口气,“罢了,明天他要来你们谁也不用拦他。”
“教主放心,”沈久难得没有嬉皮笑脸,“他的事就让鬼使去操心吧,只是和暗域宫的对决……”
蔺淮道:“怎么?你怕输?”
沈久立刻道:“自然不怕,只是教主为何答应鬼使不参与此事?属下看鬼使倒是很想亲自动手。”
“你是不是吃两极散把脑子吃坏了,”蔺淮闷咳两声,“本座只说江问月不参与焚冥教和暗域宫的争斗,她要管教自己的妹妹,关咱们什么事?”
沈久竖起大拇指,“缺德,实在是缺德。”
焚冥教的弟子去世之后,有家人的会将尸身送还本家,没有家人的则葬在缥云峰上,江问月的衣冠冢也在缥云峰,只是不和焚冥教离世的弟子在一处。
此次焚冥教弟子因为中了两极散实力大大降低,在之前的混战中死伤数十人,天枢堂一一核对身份,安排死者的后事,人员一时有些不足。
天玑堂的人先将南翘下了葬,在准备刻碑的时候洛瑶拦住了他们,“我来吧。”
南翘的父母很早就因病去世了,去世前把她带到了焚冥教,因为知道她的病,蔺无求便把她安排在天玑堂管理账目。见她轻功底子不错便找了师父悉心教她,南翘也很争气,年纪轻轻就成了堂主。
“对不起,你被焚冥教上下保护得那么好,却为我送了命。”
虽然南翘是为了救洛瑶而死,但天玑堂没有一人责怪洛瑶,见她这么说反而劝慰道:“堂主救下你的命,是希望你好好活着,而不是让你活在愧疚里。”
洛瑶说不出话,含着眼泪点头。
其他人将刻碑工具留下便离开了,洛瑶一笔一画地在墓碑上刻上字,小心地吹去碎屑又擦干净,然后就坐在一边,也不说话,期间有人来劝也只是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管。
一直到天都黑了,沈久找了过来,洛瑶这才开口说话,“芜霜怎么样了?”
沈久语气低落,“她伤得很重,舍里翁说七日内不能下床走动,不过听说焚冥教无事总算放了心,已经吃了药睡下了。”
“那就好,”洛瑶松了一口气“你也受伤了吧,早点回去休息。”
沈久道:“我能不能早点休息要看鬼使肯不肯帮忙了。”
“我能帮你什么?”
沈久靠近一些,压低了声音说道:“离夫人回来了,正在和教主单独见面,我担心教主安危,又不好擅闯,想请鬼使去帮我看看。”
洛瑶不吃不喝大半天,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离夫人是谁?”
“是我们上任教主的平妻,她曾经生有一子,比我们教主大一岁,十六年前他们兄弟俩被魏衡派人绑走,只有教主活了下来,离夫人失子之后伤心欲绝离教出走,如今回来武功精进不少,我担心她对教主不利。”
在沈久说出离夫人是蔺无求的平妻之时她就反应过来应当是守山老妪也就是离澜收到自己让严喜鸢送的信,知道了过去的真相,所以回来见自己的儿子。
母子相见怎么想都应该是充满温情的吧,不过沈久居然说担心蔺淮的安危……好吧,他又不知道蔺淮实际上是蔺泽,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话又说回来,守山老妪是要吸人内力的,这么多年在大雪山也不知道有没有心理变态,还是去看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