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公是八五年去世的,自那时起我大舅就撑起了那个家,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撑起那个家了。那时,供一个大学生不是容易的事,四年大学还是让我老舅完整地读下来了。此后我和大舅很少见面,他要演出,忙!我毕业上班,忙。直到一九九七年,我大舅到我工作地演出,为了能省点住宿费,请大舅晚上结束演出住在我家里。知道大舅爱喝酒就花两元钱,每天为大舅买一袋当地产的白酒,弄点花生米之类,近一个月的演出结束,大舅和大舅妈要回去,临走拿出五十元钱给我,我不知道这五十元钱是什么钱,但我看出大舅缺少了年轻时的那份自信,在他最喜爱的大外甥面前缺少了自信,我那时深深地自责。是不是对大舅不尊重了呀?自我记事儿开始,我大舅就一直为家人吃饱饭而奋斗,那年代攒点钱不容易,后来大舅靠演出积攒了一点钱,在我买房子的时候给我拿了三千,这三千块钱直到大舅得病时才给,估计那时大舅已经没有了钱的概念。大舅走了,说不上痛苦,大舅十多年有病,多亏舅妈,表弟和表妹照顾,这十多年大舅算是幸福的吧,但他患脑萎缩,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和快乐了,更何况在患病时带给上述亲人无尽的痛苦。这是有悖你清醒时对幸福的追求的初衷,因为你是一直把给别人带来快乐和幸福为自己的快乐的。岁月催人老,但亲情不老,您的教诲和关爱永远常伴在我们身边。参加追悼会的人无不悲伤落泪。结束后,郜铣冰和李依轩准备于次日回老家。郜铣冰曾经的老师王英达刚调到本市当一把手。得知得意弟子郜铣冰回来了,一定要聚一聚,并邀请同行的其他人一起参加。那个年代的师生情谊和现在不能同日而语,师命胜过父命,岂能不从。晚上一行人在市里最有名气的富丽华大酒店聚餐。众人来到二楼包房,房间十米见方,落地窗宽敞明亮,对应包房入口的会客门直通二楼宴会厅,转角处联排摆放四把单人真皮沙发,靠着会客门摆放的大餐桌可共十五人用餐,郜铣冰向老师一一介绍自己的朋友,边介绍边安排众人落座,郜铣冰挨着老师背对着会客厅坐下。多年来,被以官衔称呼的王英达,今天被学生亲切地以老师相称十分开心,犹如久困笼中的鸟重新回到大自然,高兴的频频举杯,边吃边闲谈。阔别多年,看到家乡的发展变化连连称赞老师治理有方,当王英达得知随同郜铣冰来的都是商业大佬和各行业的精英,便大谈特谈起了招商引资。就在王英达谈的兴致甚浓,大家边听边讨论的时候,会客门被轻轻敲了几下,郜铣冰闻声转过头,一个他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伴随着轻快的脚步闯入了他视野里。她直奔王英达走了过来,边走边笑盈盈的说:“王叔叔,听说您来了,我给您敬杯酒。”王英达忙站起身,高兴地说:“小晶呀,来,来。”边说边让服务员摆座位。王英达重新落座后,介绍说:“我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侄女儿,他父亲和我曾经是同事。她是这个酒店的实际控股人,土话说就是这里的老板娘。”说着又把头转向那位年轻姑娘说:“晶晶啊,我给你……”没等「介绍,介绍」几个字说出口,王英达被呆若木鸡的王小晶吓了一跳,当他顺着王小晶惊愕的眼神把目光锁定在郜铣冰身上时,他这才想了起来……意外商机王英达恍然大悟,目光从王小晶身上移开,随同众人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郜铣冰身上,郜铣冰稍显镇定,站起身凝视着王小晶,向着她伸出了右手:“小晶,你还好吧?”这是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呀?这个声音曾在一个特定时间里让她无从抗拒。这个声音又在发出指令,手要伸给他,这个桌面是直径不过一米八,怎么,怎么?我已经很用力了,怎么还差一段距离够不到他呢?“小晶,小晶?”一阵紧似一阵的呼唤,王小晶从惊愕中醒了过来。“我,我有些不太舒服,失陪了。”说着,王小晶离开座位,走出了房间。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郜铣冰身上。郜铣冰脸一阵灼热,用低沉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我们认识。”一旁坐着的李依轩看着郜铣冰窘迫的神情,猜测出这个叫王小晶的和他有着不寻常的关系,但不知道如何应对是好。荣达见状说道:“铣冰呀,这屋子热,有些闷,你先出去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