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兵沉思片刻,问道:“对方有什么背景?”“是香港一家上市公司。”郜铣冰不失沉稳地回答道。“你自己悄悄撤走,如果荣达问,就说是我通知撤的,其他不用多说。”“荣达那边不需要通知一声?”“我通过手机短信通知他,我这里很忙,市领导在这里。”说完,吴征兵挂断了电话。郜铣冰如释重负地回到车里,对沈从良说道:“按良哥说的办。”准备下车时,被沈从良拉住,他拿出一张现金支票填写上两百万放到郜铣冰手上,说道:“今天凡是愿意配合的,我们都有所表示,如果兄弟不介意,请收下。”看着郜铣冰不解的神情,笑着说:“如果不想要的话,就交给你们公司。”郜铣冰机警地说道:“良哥,将来兄弟个人有事,会单独找你。如果您是为了感谢公司,请您安排会计到公司找我。”说着,把支票还给了沈从良。沈从良笑着拍了拍郜铣冰的肩膀,摆了摆手势,开着车一溜烟地走了。次日,荣达垂头丧气地来到郜铣冰办公室兴师问罪。郜铣冰笑着说:“老哥,凭你的聪明,你应该知道决定权不在我手里。”说着,把茶杯送到了他的面前。“要理论,恐怕还是要找决策者啊。”荣达碰了个软钉子,心想:“帮忙这种事,帮了是人情,不帮是本分,怎么好找人家理论呢?”他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啊,玩笑,玩笑,我不过是担心强子不肯咽下这口气,他这个人是不太按套路出牌的。”显然,荣达说这番话的用意是指明了因为强子的事被郜铣冰摆了一道。当然,强子心里也万分清楚这是郜铣冰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政治课,但木已成舟,没什么好办法了。强子和荣达商量来商量去,感觉不能这样撤出来,强子把手下人调了过去,打算拼一拼实力,负责现场指挥的就是打李依男的猴子。他们向沈从良开价两千万,否则休想能顺利进场。沈从良向法院申请执行,执行通告贴了,园区物业封了,法警队也出动了,没起任何作用,仍然进不了场。到辖区派出所报案,原本民事生效判决执行案件不归公安管辖,派出所从处理治安案件的角度介入,去了几次也没发挥任何作用。这一拖两个月时间就过去了。沈从良不希望和有其他社会背景的人打交道。无奈,打电话给郜铣冰,询问守园区这些人的社会背景。恰好郜铣冰的办公室有其他人,说话不方便。于是,沈从良约晚上在南郊一起吃饭,饭桌上谈,并再三叮嘱把女朋友带上。阿良,全称沈从良。不知道什么缘故,很少有人称呼他沈老板,沈先生,称呼「从良」不是南方人的习惯,且「从良」也不十分好听。便习惯称呼他“阿良。”久而久之,不熟悉他的人,以为他姓良,按当地习俗,称呼他「阿良」,或者叫他「良老板」。也有一些和他不太友好,或者因为生意上有过一些过节的,借助他四十岁不到,出现地中海脑袋的形象特点,管它叫“良秃子。”郜铣冰和他相识于区商会组织的企业精英春季茶话会上,通过聊天得知郜铣冰深谙企业管理和地产行业法律事务。恰好良老板公司又有两起让他伤脑筋的经济纠纷案子,便和郜铣冰谈了起来,郜铣冰果然没让他失望,三下五除二把两起案子搞定了。从此,郜铣冰成为“专业的事,要由专业人来办。”这一理念指导下的良老板公司的座上宾。两个人因私因公常来常往,建立起了所谓交往甚厚的特殊友谊关系。呼延强锒铛入狱晚上,郜铣冰按照约定,带着李依轩来到一品轩,阿良已早早等在这里。用餐过程中,郜铣冰把呼延强的社会背景,以及目前坚守园区负责人猴子的情况,详细地向沈从良介绍了一遍。阿良听了郜铣冰的介绍,边把一块蘸了辣根儿的三文鱼肉片放进嘴里,边说:“如此说来,怕是要额外破费一些才能了事。”郜铣冰不完全理解沈从良话里的意思,把叉住的一块鲍鱼肉放在依轩的盘子里,左手小切刀敲击了一下右手的叉子,抬起头凝视阿良,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对待这些在大海潮起中滋生出来的特殊生物,还有什么其他好办法呢?这就好比三文鱼,尽管富含着人体所需的矿物质,鲜嫩可口,但不蘸着它吃,就会因肥腻而让人咽不下去。社会嘛,也和吃食一样,需要一点反向刺激,这也符合它向前发展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