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束楚沉默了好久,一直走到了公交站点,上了车收了伞,他俩缩在后半截车厢里时,他才小声的问:“你怎麽了?”
方予厌有些茫然,他能怎麽了?
“怎麽忽然搞这些……呃,对你来说有点煽情的东西?”周束楚思索着用词,“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麽了?还是发生什麽事儿了啊?”
方予厌好笑的叹了口气,“没有,过年那会儿跟赵叔坦白的时候,就觉得他说的没错。”
“他说什麽?”周束楚紧张的问。
“他说你是个好人。”方予厌笑着说。
“靠!”周束楚也笑了,“发好人卡呢。”
“是啊,”方予厌点了点头,“所以他说我爸会喜欢你的。”
周束楚的心立马又悬起来,“真的吗?”
方予厌在交流捏了下他的手,似乎是安抚他,“谁会不喜欢你。再说,不需要他喜欢,我喜欢就行了。”
“那你为什麽还……”周束楚犹豫了一秒。
“不知道,”方予厌摇摇头,“估计是想炫耀一下。”
炫耀一下?
这个用词可能还是不够恰当。
只不过是,习惯了和周束楚光明正大关系亲近了十来年,忽然一整个寒假躲躲藏藏的。
让方予厌有些憋闷。
他想宣示什麽,却自知在现在绝不可能。
那至少对死去的人可以坦诚一些。
而且他也确实,因为周束楚,很高兴,很幸福。
按照赵鸣的话来说,多去看看,让他就是让于洲看看他现在的生活过得如何吧?
那就告诉他方予厌现在过得很好就好了。
而周束楚打知道方予厌要拉他在清明去墓园之后,周束楚又默不作声的着急上了。
方予厌看他一天洗两次眼镜,隔着两三天开始看衣柜结果发现里面乱成一团开始收拾整齐,完了对着一摞摞衣服陷入沉思。
方予厌趴在上铺,伸手就能摸着他的头,方予厌也这麽做了,拔了一下他头顶的呆毛,拉长语调道:“你就穿校服去得了。”
“彰显我的青春活力是吧。”周束楚仰头看着他。
“嗯,”方予厌笑着点了点头,看见他因为仰头滑落头发而露出来的耳朵,又摸了摸耳洞,“可以换耳钉了吧。”
“对,可以了。”周束楚立马站直了去翻生日的礼物盒。
那盒子就放在长书桌属于方予厌的那个抽屉里,里面还有那罐没用的泡沫雪喷罐。
周束楚拿出耳钉,看着床上的方予厌招了招手,“下来。”
方予厌没动,坐在床沿上,一条腿踩在梯子上,一条腿垂下来。
他的小臂撑在膝盖上,俯下身,“不下。”
周束楚笑了一下,能怎麽办呢,只能自己拿了耳钉过去。
方予厌弯腰,一只手抓着床沿,将右耳朵露出来侧向周束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