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还在医院孤独地打点滴,一个陌生的男人陪他。
想想有点儿凄凉。
电话接通时,对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差点没把他耳朵震折。
他试着喊了一声,对面还是不见有人说话。
沈冰皱眉,看了看手机来点号码,电话是没打错。
手机那边闹了有十多秒,沈冰正想挂电话,突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他的眉头瞬间紧紧皱着。
只听对方喊苏黎:苏哥,你电话通着,是不是打错了?
那边的声音听着很不真切,但沈冰还是认出来苏黎的声音,他说:“拿来我看看。”
听筒那边有人小声地笑着,有人在喝酒划拳。
沈冰等着对面的反应,但他没等到苏黎说话,而是等到挂电话的忙音。
他猜苏黎在酒吧玩,不知道跟谁一块儿,但自从跟他在一起,苏黎去酒吧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掌,苏黎平时没什麽事不会去那种地方。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盘旋,沈冰没一会儿发觉自己愁得不得了,今晚必须得回去,他倒是要看看苏黎在玩什麽,打个电话藏藏躲躲的。
骨折这事可大可小,沈冰这手臂就没打石膏,因为伤得不怎麽严重,医生只建议住院观察他的脑部。
老毛做事利索,打完点滴他状况好的差不多,沈冰能自己穿衣服下楼,就见老毛提着他的药跟住院单子在往兜里揣。
他皱着眉说:“你不留着那个我也给你报账。”
老毛上下看了他一眼,“我找老板报账。”
沈冰没想到这茬,目光複杂地看他,觉得自己被小看又不想让老毛把自己的信息给那个人。
这一时纠结让他把苏黎的电话给忘记了。
车开回公寓楼下时,沈冰才记起来,连忙让老毛把他送去夜色。
老毛是个稳得住的人,平日里交流时从没露出过什麽大起大伏的情绪波动,但此刻他难言地看了眼沈冰,就两三秒时间,他把车掉个头开出去。
沈冰不知道老毛误会他什麽,但他解释又不想暴露自己更多的信息,只拧着眉作罢。
沈冰以前还在鹿东时,苏黎几乎是天天报到,后来他没在那儿了,苏黎就去楼上的迷雾森林。
沈冰只去过一回,虽然他跟苏黎在一块儿了,但很多时候他对那种娘们唧唧的男人真的提不上好感,只觉得辣眼睛,一去就跟苍蝇似的围着他。
和老毛道过谢,沈冰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他慢慢走路时不甩手,右手就感觉不到什麽疼痛。
到了迷雾森林外头时,沈冰给苏黎打了一电话,没人接,响了不到十秒钟就给他挂断了。
他进门时冷着脸,整个人像是要来砸场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