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在苏尹身上,速度不慢,但架不住挑了把实在钝得可以的刀子,一刀刮下去必定叫人疼得生不如死。
苏尹手脚被废只能靠着身子艰难挪动,却又扯到伤口,痛得眼泪鼻涕横飞。
林瑔却面不改色,一刀一刀刮下苏尹的肉。
没有快感,没有悲伤。
就好像只是一定要做这件事,一直到苏尹只剩一副骨头架子,林瑔才如梦初醒一般,发觉手腕酸得要命,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可仔细再看,却不难发现他眼中含着的泪。
恨的人千刀万剐亦觉得他死不足惜,可就算他死了,那些人也不可能回来了。
林瑔手里的刀子咣当落地,他缓慢起身,脚麻得厉害,只能贴着墙根慢慢往外走。
“累吗?”
闻言,林瑔微微一怔,擡头一看,只见是苏珏。
他面色如常地站在原地,仿佛看不见牢房内的惨状一般。
林瑔有些惊慌,但又下意识点头,想上去抱一下苏珏,却一低头就能看见自己被血浸红的衣摆,更是不知道如何好。
苏珏见状反倒咧嘴笑了,上前抱着林瑔蹭了蹭。
林瑔微微偏头,低声问:“你不是说在家等我?怎麽来了?”
苏珏道:“我坐不住,太傅还派人来说叫你回家,好不容易找着理由了,就来了。”
林瑔直儿身子,想要回头看,却被苏珏摁下了。
苏珏道:“看什麽?他莫名其妙变成一片一片的,有什麽好看的?”
林瑔愣了愣,颇有些哭笑不得,苏珏这也太……强词夺理了。
“没事,我能处理。”说着,苏珏拍了拍林瑔的背,又问,“殷盛你打算怎麽办?”
杀父之仇,还是把罪魁祸首交给林瑔最好。
林瑔想了想,问:“他犯下大错,我不能贸然对他做什麽。不过……若是他自己承受不住,疯了,应该也不影响陛下砍他的头吧?”
苏珏低头看他,禁不住笑了。
林瑔问:“你笑什麽?”
苏珏道:“我之前真以为……你会老老实实的,只等父皇处决他们,这种离经叛道的事不应该是我做吗?”
林瑔面上露出几分不解,道:“这叫离经叛道?报仇雪恨也要算在离经叛道里?父母之仇,对我有教养之恩的先生和姐姐的仇,我若此时还要忍他们,我得是个什麽样的孬种。”
苏珏又问:“那韩银乐呢?你打算如何处置?”
林瑔却摇头:“我没打算对她做什麽。”
儿子被千刀万剐,父亲疯了,从前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却只能在不见天日的牢笼中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