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信与不信取决于你,贫道言尽于此,望姑娘珍重。姑娘身负众望,却在劫难逃。”“以你所见这劫难可有化解之法?”“命由天定,化不开的。”“你这臭道士胡言乱语,我家姑娘好端端的你偏说有什么劫难,分明是招摇撞骗待我回去还不得找人砸了你这招牌,赶你出城。”“姑娘若是找到化劫之人,或许有一线生机。”“迟竹不得无礼。”李靖澜对着道士款款一福,“那化劫之人在何处?望道长明示。”“可遇不可求,可望而不可即,姑娘你渡得莲花浪,方能至彼岸。”“姑娘真的愿意相信那道士的鬼话?”李靖澜并不言语却暗自思量。自从前朝国破家亡,流落江南,投奔南离宗宗主花何存,至花何存被杀也不过短短两年时间。楚王府危机四伏,又是最安全的地方,如今今上加封楚王,明褒实贬,是要他交出兵权。这到底算不算劫难呢?见天子焉知是祸?长安,南熏门。“姑娘若是不开心,不妨去如容斋坐坐那是谢公子的产业,听闻那里的说书人说的可好了,我们去那里看看解解闷也好。”“我想想凑个趣,瞧瞧热闹也是好的。”主仆二人坐着马车不久便到了如容斋,如容斋位于南薰门脚店不远处。人群熙熙,喧哗嚷嚷。如容斋几乎有着三代的历史,是碧落的家传。只因交不出铺租,谢徽之慷慨解囊解了碧落的燃眉之急,所以这如容斋也就姓了谢虽说名义还是那个碧落是当家的,实际掌权的还是谢公子。此时茶香四溢,一说书人端坐碧纱橱其中,手中醒木轻敲,飞流直下三千尺,绘声绘色。“当今江湖啊要算南离宗一枝独秀,不是说其他门派不好而是当年一把天玑剑出世,万人莫不敬仰。只可惜掌门花何存死的极为惨烈,云山之役众弟子死伤惨重,堪称血海地狱。”亢金龙,天玑剑。好耳熟啊。刚想要离开,一个小乞丐扑倒在李靖澜脚边,浑身是血,唯独一双乌黑黑的大眼睛令人难忘。就好比是清池里的黑珍珠,黑的耀目。煞是可怜。“我不是妖孽,我不是,”小丫头一个劲的往后缩,越往后便是李靖澜的腿脚,李靖澜倒也不气恼,俯身看向那丫头,“你想活着吗?”这是当年长生带着她出来的第一句话。“父皇、母后——”火焰四起,就要将其中的小小身影包围,长生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她。“公主得罪了。你的父皇已经死了你莫要在想他们。”“不可能,怎么可能,父皇答应给过我生辰礼物不会。”她的及笄礼变成了屠杀场,所有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羽林卫都去哪了?大将军谋反却无人阻拦。“父皇、母后——”无论她怎样的奔走呼号,回应她的只有太极殿房梁断裂的声响与空气中的焦味,那是死人被焚的气息。眼见着一座座宫墙倒塌,随之而来的乱兵,她猝不及防。长生就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她,“长公主再不走就都完了。”“不——爹爹、嬢嬢”长生劈向她的后颈,李靖澜顿时昏厥,他打横抱起李靖澜走出了宫门。朱红的宫墙往后退去,鎏金的大门关闭,锁住了他们的岁月。“冤枉——我不是小妖,”那丫头直接抱住了李靖澜的大腿,哭诉道。“各位听我一言这丫头看着也不像是妖孽,诸位可否看我薄面放他一马?这里有些银两诸位拿去分散了吧。”那些个大汉看着银两有些犹豫,为首的道:“近日不把这小妖带走,我们全村人的性命难道就指着几个钱么?”“哦,原来各位是嫌钱少,那迟竹拿钱来。”“你分明是在曲解我的话。我不是为钱而来。”那些大汉就要上前动手,却被一阵疾风打断。“哦,那又是为何?我可否听闻一二?”李靖澜含笑道。“我们村前几日死了好多的人,既是天花又是瘟疫,闹得人心不安。便请了一位仙师前来看看,仙师道"这其中必有妖孽,这妖孽就在这丫头身上。”为首的忍住怒气道。“原来是这样那为何不去寻大夫前来医治,反而去寻那堪舆算命的来呢?”李靖澜反问道“我不才正好会些医术,救人嘛无他唯手熟尔。”“你这话绝不可行。若是我们村的人都叫你医死了,可要你抵命。”“大胆,竟敢对我们姑娘放肆。”“这位可是蓝孤念的弟子,各位到不必心慌,再怎么着蓝先生的名望足够名动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