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礼数,不该荒废的。”“阿兰,你跟我说实话,二哥哥是不是不长了?”“我——”李靖澜眼底浮现一层悲哀,心脏重重的跳了几下。最终她点头,“嗯。”她是不要命的活着,身边的人却一个有一个的离去,天煞孤星真不假。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李靖澜从来不信天,不信命,天值几个钱,还不如一条小命要紧。就算是这样……“李姑娘用不着吓唬我们主,蓝公子看过了也不过是风疾向来不久就会痊愈,主子少担心些当心身子。”谢泠风尚自发怔,旁边的丫头却是不徐不疾的开口。“二小姐若是不信我,大可以不问为何又要拿这话来激我。”大步流星一人走出暖阁,大有些不忿“瞎囔囔什么,李姑娘是客,里面请。”“多谢。”李靖澜朝他敛衽福了一福,道了句谢。“又不是了不起的人林总管干嘛要如此恭谨的待她,不过是个落魄的风尘女子罢了。”谢泠风挥手就是一耳光,丫头的脸上顿时显出了五指印,“小姐你打我。”“对,打的就是你。不知尊卑,口出狂言,还要我亲自送你去慎刑司么?”外面正吵吵嚷嚷,谢弘微笑着咳嗽,袖着五彩戗金的熏炉,躲在猞猁裘中。“咳咳,无妨阿兰,你进来。”闻声两人对峙的姿势变动了,但谁也不敢,相望一眼,“李姑娘请。”“哥哥,你还好么?”“你不是巴望着我死么,药石无医不是好事么。作为刺客你要做的我会替你完成,你要杀的人我会替你,只是我永远也无法看着你花嫁。你放心我会备下你要的东西,你的嫁妆,我给不了你的都在十里红妆中了。”“哥哥”李靖澜莫名的感到悲伤,眼泪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屋内的空气渐渐淡了,仿佛处于真空状态,谁也不说话呼吸都是罪过,生怕怕错过这一秒。错过了就是错过,没有办法去复原。人生是一场艰难的跋涉,到终点的时候你才发现你是孤家寡人,天下臣服,万民朝贺又有什么用处呢。谢弘微笑的有些恻然,几分仓皇,有意识地在躲避李靖澜的目光。谢泠风进来,叫了句“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让二小姐进来的么出去。”“哥如果我不进来难道要在外面听着你的死讯么”“胡说八道,快回去。”“那凭什么她可以?我就不行我是你的亲妹妹。”“亲妹妹就该听话乖乖的出去。”谢泠风冷笑道:“我出去给你俩腾地方好谈情说爱是么”“泠风,听话出去别进来。”“是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亲爱的哥哥死在自己眼前,还是你有重要的东西不想让他知道?”待谢泠风出去后,李靖澜道。“阿兰果然是才智过人,冰雪聪明,是的我是有东西不想让她知道。”谢弘微坐拥被高卧含笑道。“是了生符么?”李靖澜坐直了身体,向前倾,急切地问道。“我们来划拳怎样?”“公子”是蓝孤念的声色,“该服药了。”“我说了我没病。”“此时不调养到后来只怕是病染沉疴,身不由己。”“我是药人,看见了么?呵,一个肮脏的药人。”“我听说谢弘微病重的时候都不让她妹子近身,只叫了李靖澜去想来美人计已是有效了。”“丞相大人果然好眼力,南离宗的人该来了。六瓣桃花的事还没有下落。”“六瓣桃花乃是魔教臻品,岂会轻易出手泄露?”花容“殿下天不早了早些安歇了吧。”“公公烦你将此卷好好收好交给阿兰,我现在最担心的就剩她了。”王承恩颔首,心中不由得冷笑出声:“你一个废太子居然还有要遗愿?可笑。”雷霆咋过,李靖澜一惊,看向窗外,天是灰蒙蒙的,“打雷了么”双手抱膝,瑟缩着裹着被子躲到角落里。“哥哥——我害怕”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李靖澜颇为害怕打雷,雷声仿佛是催命符时时刻刻提醒着她,长生带她逃出来的那夜长安雨落,惊雷阵阵。“不好了,长公主太子殿下他——他悬梁自尽了。”“什么?”李靖澜几乎是一跃而起,未着衣衫赤足散发走到跪着的奴婢面前,模样颇似女鬼。“是奴婢说差了,是废太子畏罪自裁了。”自此天下少了夺嫡之争,今上也顺利登基称帝,楚王更是功不可没,前朝的事在没人记得。“姑娘在想什么?还在想那个臭道士的话么?”“迟竹不得无礼。”“道长所言,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不相信天命但我信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