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吉他手眉头一皱,在旁人察觉不对前,主动大步上前,主动以一段快节奏的solo结束了演出,四人同时鞠躬,便转身要走。
底下人或许不满,但因还沉浸在前头的演唱中,所以并未多纠缠。
许风扰一边走,一边单手捏着琴颈,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手背的青筋鼓起,曲折指骨更是明显。
旁边人见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是不是刚刚骑太快了?”
此刻刚好走进后台,耀眼灯光被抛在身后。
许风扰张了张嘴,这个时候总是特别吵闹,即便回答了也难以听清,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人等不到答案,也不好得耽搁,只能继续往里走。
许风扰则无意识停留在原地,过道的漆黑将她笼罩,整个人陷入半明半昧的交界线中,将横握住的贝斯分割成两半。
分明迫切地想逃,她却微微侧身回头,需要寻求一个答案。
下一秒,一声诧异的惊呼,将她彻底唤醒。
“柳听颂!”
这三个字如震钟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转身回头,纷纷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只见那人群中的女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站起,无意露出半张瑰丽的面容。
本就点燃、无比躁动的人群骤然激动起来,疯狂向那处挤。
被摔落在地的酒精扩散,急促呼吸和狂热喊叫声,场面彻底失控。
女人不禁后退半步,下意识抬头看向舞台。
那处早已空无一人。
狂热的气息再一次叠加,几乎可以说是疯狂,在拼命往那处挤,完全不在意所谓的踩踏,理智好像一瞬间全无。
柳听颂呼吸微乱,再抬眼,眼底出现一抹燃烧的红。
极力跑来的人从层层人群中挤入,左手还握着贝斯,银白发丝越发凌乱,毫无章法地粘在脸颊两侧,露出碧色眼眸,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决然。
心跳停了一拍,耳旁的声音消失不见。
许是太过紧张,以至于头脑一片空白,直到回忆起来时,只能想起被牢牢抓住的手腕,将她拼命往人海外拽出。
等到意识回笼,她们已站在酒吧外的红砖墙外。
许风扰的机车还停在这里,就连钥匙都没有拔,仪表盘亮着微蓝的灯,但不需要担心丢失,因为这是个只有少数人能知晓的隐蔽角落。
它借着前边红墙的遮掩,被隐没在酒吧的侧面,只能从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门踏入。
许风扰方才为了赶时间,便急忙往这儿钻,如今也正好逃脱狂热粉丝的追赶。
红墙里的声音依旧嘈杂,红墙外只剩下剧烈跑动后的喘息,急促交替落下,掩盖不了杂乱的心跳声。
许风扰将人压在砖墙上,右手仍然箍住对方手腕,想要紧握,又僵硬停留。
掌心下的脉搏跳动,夏日的夜风依旧闷热,机车的发动机还在震响。
这场时隔五年的突然重逢,实在让人不知如何面对,于是只能怔怔站在原地。
一人低头探寻,一人仰头对视。
直到早已摇摇欲坠的鸭舌帽被吹落在地。
许风扰终于敢确定。
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