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乐安低笑了一声,说:“……我知道。”尽管内心翻江倒海,可是在朦胧的烟雾中,凌乐安脸上始终只有一片空白单调的偏执,他现在尚且年轻,却已经有了多年身居高位的那种独断专行。公和泽觉得他开始看不懂凌乐安了,尽管他们认识了将近二十年,可是公和泽从来没见凌乐安对哪件事这么执着过。他怀疑凌乐安是魔怔了,但是看凌乐安这副固执的样子,显然旁人怎么劝都不会有用……公和泽皱着眉头,像个老父亲一样担忧地想,乐安不会就此走上违法犯罪的歧路吧……?就在公和泽打算给郁湾发个消息,喊她一起商量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凌乐安干脆利落地掐灭了烟,他说:“走吧,送你回去,你去哪?”公和泽抬头一看,果然已经看不到井以和邱炬的身影了。凌乐安顿了顿,又说:“……你以后别他妈帮我出主意了,帮的全是倒忙!”公和泽被他骂了两句,反而觉得熟悉的凌乐安又回来了,他放心下来,嬉皮笑脸地回答:“行行行,大少爷,你说啥就是啥。”只是,可千万别陷得太深了。作者有话要说:凌乐安(脸色平静):“公和泽(叼玫瑰):“井以和邱炬回学校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去见徐良科和高信然,因为——快要到期末周了。不论法律系,还是临床医学这个专业,一到考试多多少少就会忙得像是要脱层皮。邱炬抱着书睡,抱着书醒,熬了好几个通宵。井以底子稍微好点,所以除了背书尚且有时间去做别的事情。戎良吉在手上的项目和期末考试之间忙得不可开交,井以主动问他需不需要自己帮忙,戎良吉便毫不客气地把收专业课小论文的事交给她了。一般来说,收作业这种事确实是学委的工作,但是戎良吉实在抽不出时间了。井以抱着三十多本论文敲了敲王老师办公的门,然后听见一声“请进”,井以走进去,发现王老师桌子前面有一个人人在弯着腰跟他讨论问题。那个人背影看上去有几分熟悉,但是井以又辨认不出来他究竟是谁。她走到桌边把作业放下,那个男生抬起头来对井以咧着嘴笑了一下,井以愣住了——居然是樊志行。他把原先染得花里胡哨的头发染回了黑色,耳朵上的耳钉摘得干干净净,一个都没有了,而且消瘦很多,所以井以从背影上没能认出来。樊志行问完了自己想问的问题就主动告辞了,井以和王老师看着他一点点走远。王老师眼里带着笑意,说:“原本以为这孩子又得像上学期一样,不错,算是有进步。”井以好奇,问:“他是来问考试范围的吗?”王老师忍不住笑着回答道:“不是,他问的都是下学期的知识。这学期的考试我刚刚也问了,樊志行看来考得不错。”井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王老师看见她的表情,又补充道:“他说是想要早点修完大学课程,然后考律师执业证。”旁边的老师抬起头来,感慨了句:“现在的小孩都挺努力的,真是后生可畏啊。”井以默默想着这四个字……后生可畏。看来那件事对樊志行的影响确实很大。井以心里突然也多了很多感慨。王老师点点头,又问:“对了,井以,你那两门考得怎么样?”井以回神,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说:“应该还行吧,感觉不是很难。”王老师又关心了两句她的学业,才把人放回去了。一个星期之后,井以和邱炬终于考完了所有科目,邱炬激动得热泪盈眶。大一这一年留在五海大学的最后一个夜晚,他们决定再去吃一次路边摊。大爷依旧在卖着炒饭,大多数学生今天下午就急匆匆地回家了,所以晚上来夜市闲逛的学生少了很多,大爷也有了时间跟他们闲聊。井以一边吃炒饭,一边看大爷表演刀工。大爷跟他们聊着天,熟练地拿着菜刀在手上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聊天分了神,手上忽然一个脱力,菜刀掉了下去!大爷想都不想地就抬起腿去接菜刀,那把菜刀落在大爷小腿上,深深地陷进去了两指宽。井以和邱炬:!!!邱炬一下子摔下筷子,想都不想地朝大爷那边跑过去,作为医学生的本能让他嘴唇颤抖地喊:“大爷,你先不要乱动!”尽管心里很害怕,邱炬还是冲过去了,他在脑海中拼命寻找着老师说过的应急处理方法。井以掏出手机开始拨120。大爷说:“等等等等,先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