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诧异道:“无瑕,你怎么穿这么一身衣服?”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舒氏那里,转到了姬无瑕身上。姬无瑕这身衣服是杜姜挑的,以蓝白色为主,坠着银边,戴碧绿色的玉佩,款式既雅致,又显出他少年人跳脱活泼的气质,不由让人多看两眼。
姬无瑕先不理会皇后,走到正中,对着舒氏道:“你不是疑心那日,段太宗到底在床底下干嘛吗?”
舒氏泪眼蒙眬,道:“是啊!”
“我给他作证!”姬无瑕道,“只因那日,我也在床底下!”
满堂皆惊,啊?你也在床底下,那得多大的床啊?!
姬无瑕陈恳道:“那日先帝驾崩,金狼王子追着我逃入宫中,段太宗则是进宫向皇后报丧的。”
舒氏疑惑道:“你怎么证明?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跟他一伙的?”
姬无瑕道:“我为什么要跟他一伙?不过证明方面,我另有办法。”
姬无瑕从怀中掏出玉玺,道:“你看,那日先帝驾崩,段太宗是想拿这个玉玺给皇后,这是我那天晚上从他身上顺来的。”
其实不是顺来的,是抢来的。
皇后、舒太宰:“……”
这半年里,无数人都找过玉玺,只有他们两派隐约知道玉玺在姬无瑕手里,不想姬无瑕就这么当众轻轻松松地拿了出来。要知道牌拿在手上才是牌,打出来之后,便无法再做任何威胁和交换了。
杜姜站在白纱帷幕后,对姬无瑕翻了个白眼,同时比了个大拇指,不知是夸他还是骂他。
舒氏听完姬无瑕的话愣了一会儿,显然有点信了,毕竟谁会拿出玉玺给偷情这种小事作证呢?
姬无瑕之前也万万没想到,这玉玺没在他的夺嫡路上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反而是用在段太宗的家庭和睦上。
姬无瑕适时诱导:“你看,你这么揍他,他都没反抗,难道不证明他对你的爱吗?”
舒氏道:“确,确实啊,我误会了他,可他还这么爱我……呜呜呜……”
段太宗本来腿脚就不好,被她骑着,可能确实也没法反抗,道:“你你你先下来。”
舒氏:“哦。”
“那段太宗,你还爱不爱你老婆呢?”姬无瑕又问。
段太宗还端着架子,道:“只要她肯认错……”
姬无瑕痛心疾首,道:“你们男人啊!心里就只想着自己的面子!给老婆认个错,道个歉,又能怎样呢?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老婆帮你操持家务几十年,你对得起她吗?!”
段太宗:“哼。”
舒氏哭道:“你的腿啊!我记得你的老寒腿这两年一直便也不太好,这下可是再也好不了了啊!”
姬无瑕:“你看,你这么对她,她还关心你的腿!”
段太宗的脸色就有点变了,犹豫了一会儿,道:“其实我的腿也没啥事儿,我快好了,拄拐只是来卖惨的!你看看,我走得挺好的,这一顿打还把我老寒腿的经脉打通了!”
姬无瑕:“……”
你们倒也不必如此便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了啊!
姬无瑕面上慈爱道:“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误会,还是一起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段太宗夫妻二人听了他的话不禁抱头痛哭,痛心疾首地诉说这半年来互相间的思念之情,段太宗又道:“这家里还是少不了你啊!”
两人行礼,谢过姬无瑕,又谢皇后举办了这次七夕的宴会,给了他们和好的契机。刘皇后简直目瞪口呆,道:“啊,那就,如公主殿下所说,好好回家吧。”
夫妻二人饭也不吃了,宴会也没心思参加,双双携手归家,出门时还小心地绕过了躲在门口,随时准备逃走的姬彻。
他们算是皆大欢喜了,但姬无瑕的身份问题还是没解决。
皇后欲言又止,看了姬无瑕的少年皇子装束,又看他手里拿的那块玉玺,刚要盘问,就见姬彻走上前来,先向她行礼。
皇后:“……”
姬彻:“请娘娘将公主殿下借给我,我有几句话想说。”
皇后出神道:“你帽子歪了。”
方才被舒氏追了许久,还泼了壶酒,姬彻本来精致的装扮搞得乱七八糟。听皇后这么说,他便整了整帽子,还对她笑了笑,带着姬无瑕出去。
姬无瑕跟他走到湖边,倚着栏杆,面对着湖里成片的莲花,道:“你又有什么事?咱俩可是政敌,不好这么私下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