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道:“先绑人?再硬灌进去?还是先骗他喝?”
公孙和道:“先骗喝吧,否则整个将军府的人加起来也绑不住他。”
姬无瑕道:“有道理。”
于是作战的下一步,就是怎么骗公孙衡喝下去。
“这药好像有味儿啊……”两人在姬无瑕房间里瞎捣鼓,姬无瑕小心打开看了一眼,公孙和大惊:“别闻!当心中毒!”
姬无瑕道:“味道怎么这么大?这怎么偷偷摸摸给人下药?”
公孙和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买这个药的人都是自己吃的,不是下给旁人吃的,所以不在意气味。你是不是强制爱小话本看多了?”
姬无瑕:“……”
姬无瑕心想也是,原来自己已经走上了强制爱的不归路。
公孙和仔细研究:“下茶水里是不行了,酒可能还可以。”
两人像做化学实验的搭档一般,努力将油纸包折了个角,小心地倒入一壶酒里。
姬无瑕又闻了闻:“酒也冲不淡味道。”
公孙和道:“但已经放进酒里了,也没法重新提炼出来。要么先给他喝点普通的,喝醉了再灌这个,也发现不了?”
姬无瑕也没别的办法,只得把这壶酒悄悄收在屋内的矮几下,公孙和又送来了不少正常酒,于是姬无瑕便把下了料的放在一排的最左端,省得到时候拿错-
“你能分清哪壶是哪壶吗?”傍晚,聂染从房梁上下来,疑惑地挨个闻。
姬无瑕道:“你个瞎子别碰洒了……也别尝!”
聂染拔开瓶塞,用指尖沾了一滴,舔了舔,咣当一声中毒倒地。姬无瑕发出一声尖叫。
啊啊啊怎么办!姬无瑕心想,不对啊,他这也不像吃了那种药的反应啊!
姬无瑕闻了闻聂染舔过的那壶酒,发现就是普通的酒。他又去试了试躺平的聂染的鼻息,结论是呼吸平稳,只是睡着了……一滴就醉的程度?姬无瑕有点无语。
姬无瑕拍了拍聂染的脸,感觉他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但是自己请了公孙衡过来,还打算将他酱酱酿酿,总不能让聂染就这么在地上躺着。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跟公孙衡,额,然后聂染在旁呼呼大睡的场景,简直五雷轰顶。
太阳落山,看时间公孙衡快来了,姬无瑕慌乱之中,提着聂染的腿,把他塞向床底下,头向里,一手推一只脚底,就平行塞进去了。然后,姬无瑕将被聂染舔了一滴的酒瓶盖好盖子,重新放回桌下的那一排。
他放好的瞬间,公孙衡就推门进来了,时间刚刚好。
姬无瑕略有心虚。不知为什么,虽然他总觉得这是他应得的,却总又心虚不断。
公孙衡在桌前坐下,姬无瑕主动给他倒了酒。
对,从右侧拿。姬无瑕还记得,下了料的酒摆在最左边,按照规律,正常的酒都从右侧拿,要拿特殊的一壶的时候从左侧拿,这样就不会拿错。
公孙衡喝了一杯酒,吁了口气。
“你明日就走了,我没有什么好的东西给你。”公孙衡道,“剑你又不会用,我的人你也不肯带走,唯有祝你此去一路顺风,万事顺意。”
姬无瑕欲言又止,道:“聂染武功高强,又懂仙术,他会保护我的,用不着你的人。”
公孙衡道:“聂兄弟是你的娘家人。他确实不错。”
此时被双方都认可的聂染正躺在床底下,睡得不省人事。
“出门在外的,”公孙衡又叮嘱道,“不能像在家里一样,总耍小脾气。杜城主虽然看着不是坏人,却不见得会无限包容你。”
你难道会无限包容我吗?姬无瑕想,以前我以为确实是会的。
姬无瑕自己也喝了杯酒,道:“我说明天就走,你难道听不出是句气话?”
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语气:“你留我,我就不走了。”
公孙衡道:“不,不能不走。”
姬无瑕:“……”
姬无瑕简直一口老血闷在心头。口头说服看来是无效了,姬无瑕只好给他再倒一杯,公孙衡又喝了。
姬无瑕道:“我想知道,你对我到底怎么想?我是男的,难道就不是我了吗?咱们的婚约就无效了?”
公孙衡道:“你自然是你,自从你给我治病开始,我就从未想过此生会跟别人在一起。就算咱们无法成婚,我也会终生守着这婚约,不会另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