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摆渡人》作者:anah文案:涉及北欧神话及民间传说,探讨存在主义,神性与人性。一个灵魂的三世生命。arante文学,全长约三万字,一发完。推荐bg:hanszir-chevaliersdesangreal摆渡人passeur在世人中不愿渴死的人,必须学会从一切杯皿里痛饮。在世人中要保持清洁的人,必须懂得用污水也可洗身。—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你将要读到的这个故事,是我人生中一次与医疗相关的经历,以及此后一年中所发生的种种事件。在书写这样回忆录的过程中,事实变得液体化。所有一切详尽的,在本事件之前发生的前因,如果一一叙述,需要比以下寥寥纸页丰厚得多的载体。因此,所有事物经过蒸馏萃取。时间顺序经过极微小的调整,某些事件因故隐去。除此之外,这是我在今时今日,这样的状态下,所能讲述的最真实的故事。一九年的时候,我二十三岁,经历了人生中最重大的一场手术。这个事情的前提,起源于我出生的时候。有种病症,叫做增生性心肌病变,一般来自于遗传。我生来就有。早期症状大多轻微,大部分是因为心脏衰竭而引发的疲乏,呼吸困难,或者心律不齐。在我七岁之前,家人朋友都始终认为,大约是因为生来体质不好的缘故。七岁的夏天,某一场地区儿童球赛,我在比赛进行中突如其地昏倒,醒来已经到了本地大学医院。那时候我们住在罗斯基勒,距哥本哈根不远的古城。有教堂有城堡,有老街和烟雨迷蒙的海港。十二到十四世纪的时候,曾经是维京人统治下丹麦的王城。大概五岁的时候,我与父亲从日德兰半岛搬到此处,后来一直在此住到我成年离家。其实这国家真的很小,不管怎么搬家,最多也就是五六个小时的车程。而我们并不是丹麦人。我父母双方,都生在英格兰北部的约克郡,因父亲的工作性质,常年在欧洲各地辗转。我出生在哥本哈根,一座曾是一战时临时医疗处所的医院。那时候是那年三月,多病的春天,我母亲因难产亡故。我对她的全部记忆,来自于家宅陈列架上的一张照片。我父亲名字叫莱昂,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大约因为出身与职业关系,与我的交流方式大多简短干脆,命令的口吻居多。我从小这样长大,早就习惯。父亲在我心中的形象,由而向来是这种临危不乱,不会因任何事动摇的样子。七岁那年的夏天,我在罗斯基勒大学医院急救科的病床上醒来,八月傍晚的最后一丝夕阳斜照进白色的病房。父亲坐在我床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他的眼眶有点红肿。想要起身,才注意到浑身挂着奇奇怪怪的管子。后来我知道它们是基础生命维持系统。心肌病变,可能造成心血管死亡,或者渐进性心脏衰竭。那之后十四年,我靠镇静剂与抗凝药物活着,与一切体育运动就此绝缘。如非必要,大对数时候都静坐在家,生活方式单调到几近无聊,概因所身负的心肌病变来自基因,无法真正通过药物治疗,最终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案即是心脏置换手术。而这种手术,需要等到十八甚至二十岁之后,身体完全长成,从而能够将术后风险降到最小。符合手术资格,还要等待合适的器官捐献者。心脏并非寻常器官,不能由活体捐献者割舍,我知道等待期漫漫无限,可能数年内不能得到解决。十八岁开始,我在哥本哈根大学念哲学系。生活与寻常这个年纪的大学生,甚至大部分二十到三十岁上下的青年人都无甚相似之处。如非必要,我几乎不会踏出租住的公寓门。不喝酒,不派对,也没有参与什么社团,每天见到的人都是固定的,只手可数。浮华都市之中生活,却好像自己一个人活成一座孤岛。威廉·海纳森最后一本小说,名字叫世界尽头的灯塔。他写当世界还不是球体的时候,有开端也有尽头,世界终极有座闪耀的高塔。白昼时刻,日光照耀下,无穷无尽的云如此从虚空之中漂浮而过。夜间灯塔中映射出来的光,可与天上星辰和北极光做对比。海纳森生在法罗群岛首府,世界尽头的灯塔,写的是半自传体的童年回忆。灯塔,其实就是世界尽头的,云雾缭绕的他那能望见海港的家宅。书写得很意识流,我看网上评价不高,大概是因为叫人看不懂。可是我很喜欢,觉得行文很美。孩童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总是带着想象出来的浪漫色彩,无法全盘看见世界的本质。我想我也是这样的。困囿在属于我自己的,世界屋脊的高塔之上。看这世界,也不过是借助书籍报刊网络与学校章程,勉强窥见那扭曲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