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报身份后这个房东就想打开了什么尘封数年的话匣子,十分热络的搭起话来,我不时点头微笑假装配合,可目光一直注释着来往的物件。“那个箱子我可以打开看一下吗?”说着,我一只手就搭在了上面,示意工人们把他放下,随即自顾的翻找起来。这是一个其貌不扬的黑木小箱被工人运送途径我面前,那是上面有似乎是被人用指甲画出的细小波浪,乍一看毫无特色,其实是教授惯用的独特笔迹。还记得当年学生们都对他的吐槽远扬系外——冗杂繁复的波浪线是他口中的重点标记,一画半本书不说,让学生们通宵达旦的复习,考的却是另外一半。“这”房东听了我的话显得有些迟疑。他惊讶于我的举动,我却不想再多费表情,不多时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之后,从兜里摸出整好的钞票,起身顺势塞到他怀里。“派特教授是我的恩师,我此次转程就是为了再见他一面,可是他已经被家人接走,不知能否再见,既然他已经委托你把东西都处理掉,那应该也没有什么重要价值。我只带走一个小物件,权当纪念了。”我笑的矜持又礼貌,洋洋洒洒说出好大一段来。面对这我的中年男子摸了摸兜里的厚度,想了想,爽朗一笑,不露下风的续上不吝于我那一筐废话的大篇夸赞的话来,算是同意了这笔交易。简单告别,我带着刚取得的东西回到酒店。那是上了年头的黑色牛皮日记本,巴掌大小,里面的内容杂乱无章,时间跨度广,内容也不多,像是只是偶尔用来记些琐碎的事情。唯有最后一页写的一段文字工整又密集,像是救世主的自我剖白。我尽我所能向每一个呼救的灵魂施以援手,即使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我指尖再褪色的蓝黑字迹下略过,心中隐隐有什么东西被这段话吸引。日记本的后半部分被撕掉了,冥冥中我有个感觉,我寻找的信息一定在这残破的笔记本里。学校里已经鲜少有人知道当年的事情,为数不多的线索已经断的差不多了。闭上眼,我思索片刻,便觉决定亲自去当年那个据说是我实习的地方看一眼。把本子合起收好,我到前台退了房,坐上前往科特的列车时已经是半夜,下车时四周更是无人。这个小镇在地图上甚至都不会被标出,无人来访也不让人意外。我拎着箱子,挥手招了辆等待远途客人的的士,按地图朝目的地驶去。司机很是沉默寡言,很合我意。在镇子入口处我下了车,月光中的小镇显得格外的神秘,还是人员稀少的缘故远远望去并没有几户人家开灯。下车后被冷风一激我才有了几分后悔,这次的计划太过仓促,这个镇子荒凉的超出我的想象,如果在地图上查到旅店的信息并不靠谱,那么今晚我可能在这个镇子上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背后的车灯逐渐远去,以我望尘莫及的速度消失在黑夜。即使后悔也来不及,我叹了口气,循着地图找去。走了十几分钟后,视野中有一处地方格外的惹眼,那是一大片在微风中摇曳的花田,白色的玫瑰在银辉下点缀着黑夜。花田旁边的独栋别墅也十分奇特,在各家都已经休息的午夜,从一至阁楼的灯都开着,那素白的建筑在夜晚也是灯火通明。其实我并不想多好奇别人的生活,只是那个方向刚巧是和旅馆相近,要想去旅馆一定会经过那栋建筑的门前。所以即使是因为最近的一些事情我有些怵白色的玫瑰,我却不得不向那处走去。只是越走近,我心里不安的预感越发严重。直到站在与那建筑不足百米的时候,那感觉更是到达了顶峰,让我的心狂跳不止。只见从花园外的栅栏乃至正门都大开着,一副迎客的样子,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带着向前走去,直到繁复的深色雕花拱形门栏在我头顶,我眼中也刚好看到了站在门厅,围着围裙,一手端盘一手拿木铲的屋主人像是在迎客的主人。看着他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我擂鼓般的心突然安静了一瞬。“好久不见。”“欢迎回家。”兰德的眼睛星星般亮起,调温柔缠绵的低语这一句后,就转身回到房间内。我则像是被蛊惑一般拖着步子走近庭院,直到有诱人香气在我鼻尖萦绕,方才回神。等到身体陷入柔软的坐垫,周围已经是熟悉的碎花墙纸和柔和的暖光。这里的装潢和公馆那处一样,但我下意识的觉得公馆的房子才是伪劣的仿冒品,而这里才是最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