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声望去,那只我付出惨痛代价的花瓶,我以为被我砸的碎裂无疑,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桌子上。而他靠做在椅背,抬头含笑看我。这一幕与昨天完美重叠。“我想要的很简单,只是你听话一点。我教的不好,所以一次两次都没关系。”我光脚站在地毯上,室内温度适宜,应该不会觉得冷,但入目所及的东西让我的五脏六腑仿佛是浸到了寒冰。“舔。”他说。空气很是安静了一霎,一时间我耳旁只有时钟指针的哒哒声。我歪头看着他不知为何开始低笑,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我慢慢拖着锁链慢慢走近到他身前,久违的爱怜感与长久不歇的厌恶交杂在一起。我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两股截然不同的灵魂像相交在我体内盘旋,又不融。他下巴微抬,目光放肆又有种难以言喻的热度。我眯眼端详,他的眼神不像是享受强迫取乐的的满足,反而带着奇异的偏执。我单收轻轻抚摸他头顶的软发,熟悉的触感让我心下一动,不知为何这一幕给我的既视感越来越浓。碎花壁纸,门环锁扣,新鲜的白玫瑰,细长的雕花花瓶,一栋没有出口的房屋我仿佛像是身处重复几百次的虚幻梦境,又或者是重播电视剧的主角,一遍又一遍的在荧屏重复我的一生。而现在就是一个节点。我的手依旧抚着他的碎发,站位使得我可以居高临下的俯看他。他平静的眼神让我感觉无端的很是嘲讽,好似我在他眼中已经早早跪下。我慢慢垂头靠近他,预料中指针摆动五下,我会为他成为当代梵高做好准备。直到我嘴终的热气有些扑到他耳侧,突然间,有一句话不假思索的从我嘴中冒出,那种奇异的熟悉感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你这个不知感恩的东西。”我的语调长长的拖着,缱绻又温柔,但内容却傲慢十足,像是刻薄的主人在管教不听话的宠物。入夜,凌晨时分有酒鬼陆陆续续从酒吧晃荡出门,莱森就是其中之一。他胸前的衬衫早已散开,纽扣崩裂不止掉落在何处,不过露出的肌肉线条让人觉得这样也算造福眼球。外套随意的甩在肩上,深灰的裤子皱皱巴巴不还不知道是沾了什么东西,被洇开了一片深色的印记。他走到了一个街口,摸摸口袋准备点上一支烟,只是计划落空。借着昏暗的路灯他找寻着回到车上的最近路途,眺望许久,他眉头一挑,像是发现了目标而后大步走去。一双腿从暗色的篱笆间冒出,赤裸的蜷缩着,只有一只袜子还挂在腕间。他走近拨开草丛,那人下身赤裸的趴伏在地,被草丛遮住的部分遍布精斑,有大量深色液体从后面溢出,浸湿了他身下的草丛。比来的时候倒是多了不少,他想。跨过几具赤裸的躯体,他大步前行,等再走出树丛,有了灯光的照拂,他才发现鞋底沾了些粘稠的东西。似是想到了什么,他露出了些许厌恶的深色,不再言语,从打开车门摸出烟盒中,起火点了一根,靠在路灯面色阴沉的吞云吐雾。尼古丁让他暴躁的心情平复许多。袅袅升起的烟雾把他棱角分明的脸皮晕的有些柔和,眼睛半阖。想了想消失已久的搭档,心下升出几分烦躁。那个矜贵又傲慢的医生,半个月都不见人影,搞的生意没法做,无端损失一大笔,连平常对他有的情色幻想都消去一大半。想到这里,他又没有了抽烟的心思。把烟头扔到不远处的灭烟处,他回身上车,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居所开去。他也该玩够了,莱森边利落的打着方向盘边想到。在那句话之后空气仿佛静止,一霎间驳杂的记忆碎片狂风一样卷过我的脑海,忽闪的吊灯,走不完的长廊,永远昏暗的厅堂。窗外的突然打来的远光车灯晃的我我闭上眼,恍惚间好像又闻到了白玫瑰夹杂着黄油的味道,好甜腻。我以为过了足足有一刻,实际上秒针只发出一响。我贴着他耳侧着他的姿态不变,脑海中过负荷的画面带动这我的呼吸愈加急促,被他突然一拉,只得攀附在他身上。面前的人钳住我双肩使得我就这着姿势勉强与他平视,他终日缺乏正面情绪的眼里头一次有了可以称之为正面的东西,但那眼神太过复杂,我无暇顾及,还沉浸在脑海中走马灯一样闪过的片段。“你想起什么了”语气暗含期待。而我有些茫然,刚刚那一瞬我好像在另一个人的躯壳里。看着我迷茫的眼神,他眼中的期待尽数熄灭成一摊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