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公公并未注意温令儿的异样,笑着说道:“还是阿泠姑娘细心,宫里有一种金糖粉,陛下平日最喜用来泡茶,我去给你取一些来,说来也奇,二皇子府里头有个从苗疆而来的美人最是喜欢干吃金糖粉呢。”温令儿闻言眉眼微顿,苗疆美人?她看向放在一旁的软枕,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她笑而不语。次日清晨,温令儿照旧捧着汤药去光恩殿,她刚到殿门口,便看到小应子急匆匆迎了上来,面色极为难看道:“你可来了,如今陛下已经醒了,指名道姓要找你呢。”温令儿闻言一顿,不由疑惑,陛下压根就不认识自己,为何要寻她,她问道:“应公公可知陛下为何找我?”“唉,你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有人匿名告发你在陛下的药里下了毒,如今陛下龙颜大怒,你好自为之吧。”应公公叹了一声,示意温令儿赶紧进去。温令儿闻言一顿,想起前日陈太医给她的那瓶白药粉,虽然早就做好了当替罪羊的心里准备,不过她疑惑的是,到底是谁告发?她敛了思绪,刚进殿内,便看到不少大臣候在外殿,其中还有林宰相,温令儿收回目光,从一旁小门进了内殿,此时陛下正靠在榻上,而二皇子则是坐在一旁,陈太医站在陛下身侧,地上还跪着一个宫女,几人面含冷意,看向她的目光里皆是打量。温令儿内心紧了紧,飞快扫了一眼,便走过去向陛下行礼道:“奴婢见过陛下。”皇帝如今面色苍白,瞧着便是病入膏肓之态,不过相比于前几日,起码这几日由莲露滋养,能在今日醒来已是不易,若好好调养,还能活久一些。皇帝看着眼前宫女不卑不亢,冷冷道:“你就是这几日服侍朕喝药的宫女?有人说在朕的药里下了毒,你可知罪?”皇帝毕竟是皇帝,身上独有的九五之尊的强大威势扑面而来,就算是病倒在榻,依旧让人不敢轻视,温令儿勉强稳住心神,朗声道:“奴婢不敢造次,就算是给奴婢一百八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给您下毒,不过话说回来,不知是谁污蔑奴婢,可有证据证明,奴婢给您下毒了?”少女坦坦荡荡,姿态磊落,落在众人眼中便是问心无愧,然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话音一落,此时跪在地上的宫女就出声道:“陛下,奴婢绝不敢欺瞒陛下,奴婢的姐妹被她顶了位置,她才有机会来御前伺候。奴婢原疑惑她是哪宫的人,最后从管事嬷嬷口中得知,她原是明德王府送进来的丫鬟,而且她还和他人换了差事,原本是整里衣物,最后换去煮药了,而且奴婢还曾看过她拿着一个白瓷瓶往汤药里倒药粉,若要证据,证据就在她身上。”温令儿闻声微顿,定睛看向跪在地上的宫女,竟然是云青,温令儿心里不由一阵冷笑,怪不得那日她回到偏殿,她召集其他两人说悄悄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而且云青这番话绝对不是单纯看她不顺眼,亦或是嫉妒她能在御前伺候,肯定是得了某些人的指示,毕竟她那番话里的重点不在于她在御前当差,而在于“明德王府”“下毒”等字眼。既然如此,她就好好同这些人演一场戏,左右如今城外的大军也到了,温令儿装作着急的模样,心虚地争辩道。“你口说无凭,若陛下真的中毒,又怎会突然醒来?”温令儿这番急于为自己推脱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便是垂死挣扎,此时云青见状,趁热打铁道:“你要是清清白白,不如让我搜一搜你身上的东西,若真有此物,交给陈太医一验便知!”“你……你信口雌黄,我行得正坐得端,你这是存心污蔑我,要是事情真相并不如你所言,该当如何?”温令儿言罢,将手中汤药放在桌上,又从怀里掏出陈太医给她的那瓶药粉。她拿着那瓶药粉跪下下来,朝着皇帝磕了一个头道:“陛下,奴婢绝不敢害您啊,这瓶药粉是陈太医给奴婢的,他说让奴婢务必倒入汤药之中搅拌,一日三次,都要让您喝下。”温令儿此言一出,一旁的陈太医冷冷看了一眼温令儿,压根并不惊讶,朝着皇帝拱手道:“陛下,这……老臣从未见过这瓶药粉,老臣的身体虽然大不如前,可能力还是有的,绝对不会犯下如此错误。”“你……陈太医你怎么说谎呢,这瓶药粉明明是你交给我的,而且二皇子也……”温令儿还未说完,就被二皇子沉声打断了,“你这小宫女胆大包天,就算是要为明德王府鸣不平,也不必采用如此极端的手段!”二皇子一顿,继而又看向皇帝道:“父皇,明德王府前几日联合将军府敲登闻鼓,气得您昏了过去,如今又派人前来刺杀,这其心可诛啊!”